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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戰鬥的久了,冰融化了,卻沒有水的清涼。在熟悉的城市裡越來越深切的感受到的,居然還是最初的最初。他拒絕去朝陽公園,因為他的孩子最愛那裡,他拒絕前往西單,因為草草最愛那裡的圖書大廈,多少次他從七拐八扭的街道衚衕裡竄出來,把等在路邊的草草接走,小攤旁的大媽都會狠狠的瞪他們一眼。
草草,和他的孩子,關浩一直相信,如果不是草草失職,如果不是草草把孩子送到鄉下,孩子絕對不會這麼早離開他們。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他有外遇,如果不是他試圖把自己的外遇歸咎於草草,如果不是他們鬧得家庭不寧,草草不會把孩子送走。他知道,草草不喜歡自己早出晚歸,他也知道,草草正在慢慢的沒有激情,可是這一切讓他束手無策。他放棄努力,選擇了視而不見,選擇了迴避。在另外一個女人的懷裡尋找曾有的感覺。
可是,她畢竟不是草草。
真正的草草知道了一切,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看見草草渾身顫抖的站在他的面前,轉身離開。
那個轉身,帶走了一切……
關浩又一次在半夢半醒間夢見了草草,笑著貼進他的懷裡,像貓兒似的賴住他:“我才不要你養!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那時他們都沒錢,一張攤開的沙發床,租來的一間小屋,是他們的一切。
那時的草草,年輕、自負、美麗、囂張……
即使懷著寶寶,草草也以驚人的毅力讀完了博士學位。一個月後,草草進了產房,所以他們的孩子就叫關博。
多好的妻子,多好的孩子!
關浩在夢中皺緊眉頭,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再那麼美麗可愛,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人生悄悄的轉變?是那一年?
留不住,算不出,看流年如水,哪一年讓人生改變?
午夜凌晨,手機流轉出低低的歌聲“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誰打來的電話?
關浩睜開眼,怎麼又夢見草草了?心中還在下意識的抽痛,那個名字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針,不是錢,不是事業,不是新家可以彌補的。
可以忘,卻總是想起來。然後忘掉,又想起來……
一邊摸著手機,一邊下意識的想:“這兩年她都沒有工作,過的好不好呢?”
手機開啟,旁邊的妻子不耐煩的翻到一邊。關浩走出臥室:“我是關浩,哪位?”
對面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我是XX酒吧,這裡有一位叫曹操的小姐,她喝醉了,您能來接下她嗎?我們打烊了。”
關浩下意識的看了眼客廳的表,凌晨四點十分。
草草,又醉了?
(5)
關浩認得那家酒吧,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帶著草草從那裡離開。印象裡,草草即使喝醉了也會留在家裡。
因為她說過:喝醉的女人在外面容易出事。關浩知道,草草是那種非常謹慎非常小心活著的女人。她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都活這麼大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媽怎麼辦?
但是,現在她公然醉倒在酒吧裡,是故意的?
關浩不希望草草是故意的。
當他再次結婚的時候,他甚至希望草草可以走出當年的陰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一些。
兩年了,他一直以為草草是那種會過的很好的女人。
草草又令人羨慕的專業,有高學歷,又有吃苦的準備,關浩知道草草若是走向社會一定不會比自己差。這一次,他終於放手了。不知道草草的翅膀會飛到哪片天空?
在大北窯車站,他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了草草。那個鬢髮蓬鬆滿臉疲憊,眉頭緊蹙,無精打采的女人就是草草嗎?
她過的不好!
長久以來,關浩沉浸在一種自憐自艾的情緒中。他認為草草一定會在甩開他後過的更加燦爛輝煌,只有他自己是真心的沉浸在往事裡無法自拔,只有他自己才是那場傷害中受傷最深的人。在這樣的認知裡,關浩甚至有些怨恨草草。那種說不明道不白的怨恨,支撐著他從歐洲走回中國,成立新的家庭。他想證明,沒了鄧草草,自己仍然可以過的很好,自己仍然是那個鑲金鍍鑽的“精英人士”。鄧草草離開自己,是她自己的錯!
不錯,是鄧草草不給他機會,是鄧草草堅持要離開他,是鄧草草把孩子放回鄉下,是鄧草草挑起這一切的悲劇。而他關浩,則是悲劇的受害人!
但是,他看見草草站在擁擠的車站,滿面塵霜的看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