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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門口傳來爭吵聲。埋頭工作的小王好像兔子似的彈起來,輕輕說了一聲:“媽呀,馮尚香跟人吵架了!”
草草跟著跑了出去。從她們的辦公間到前臺需要經過一段四人寬的甬道,甬道兩側都是大大小小的會議室。出了甬道眼前一亮,是寬大的前臺接待區域。在前臺接待員的後面是裝飾成落地書架模樣的牆壁,看起來充滿了書卷和專業的味道。
草草在甬道和接待區域相間的地方停住腳步,探頭看去。馮尚香細細的胳膊被一個瘦高的年輕男子高高的拎起來。方才那聲尖利的呼叫就是從馮的嘴裡發出來了:“你敢!”
“我是不敢!”那個年輕男子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的放下馮尚香,“不過,你也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酷啊……”小王發著顫音的花痴聲低低的飄了過來,草草看了看身邊的“美少女”,嘆了口氣。希望馮尚香沒有聽到。
“你是律師,怎麼狗眼看人低?我不打女人,不過打狗很在行!”說著年輕男子嘴角斜斜的挑起來,帶著一絲嘲諷看了一眼馮尚香。
馮尚香的脖子都紅了,她今天穿著一套雪白的套裝,愈發襯得她面色黑紅。和草草不同,馮尚香的膚色是流行的健康小麥色。尷尬起來自然偏黑紅。小王湊過來低聲說:“看,馮律多黑啊!”
草草翻了翻白眼,警告她:“小點聲!”
馮尚香哪裡受過這種侮辱,指著大門口尖聲喝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年輕人瞥了一眼她,轉頭看到草草這邊聚集了三四個人,邁開步子向這邊走來。馮尚香不敢再和他有肢體接觸,站在原地嘴巴咬成青白。草草懷疑她要哭出來了。
年輕人走到草草他們面前,草草下意識的往旁邊挪挪。她和馮尚香關係剛剛好轉,可千萬不要再搭上任何她不喜歡的事了。
草草一讓,讓出一個空地,躲在她們身後的孫南威無可避免的露了出來。呵呵一笑,挺了挺胸膛。
年輕人笑起來牙很白:“請問,鄧律師在不在?是沈總讓我來接鄧律師的。”
刷,所有的目光——除了馮尚香,都向草草射過來。
草草眨眨眼,決定先解決內憂,馮尚香以後再說吧:“我是,沈,嗯,你們沈總呢?”
年輕人黑黢黢的面龐掛著憨厚的笑容,好像剛才馮尚香對著空氣吵架。不過草草卻覺得,他的眼睛很深,那些笑容都到不了眼中心。
“我姓張,是沈總的司機。今天沈總忙,讓我接您回家。”
以前沈備也有趕不及接草草的時候,那時草草都是自己坐車或者打車回去。今天竟然派司機來接,實在是有點奇怪。
草草趕緊說:“哦,這樣,那、那你稍等一下,我收拾收拾。”
“嗯!”年輕人找了個沙發,很隨意的坐下。草草扭身的瞬間,看見年輕人寬寬的肩膀和筆直的坐姿,覺得似曾相識。沈備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種坐姿。
在各色目光中穿過的時候,草草留心到馮尚香已經不在了。
上了車,草草說:“嗯……那個,張先生——”
“哦,叫我小張好了。”年輕人不卑不亢,穩穩的握著方向盤。
“沈備……”
“沈總晚上有應酬,怕你擔心,讓我先送您回去。”
“哦,他還好吧?”
年輕人脖子沒動,但是草草覺得似乎有人看了自己一眼。就聽他說:“好。”
草草已經知道,從這樣的人的嘴裡問不出什麼,乾脆不問了。
車裡尷尬的沉默著。
還是沈備以前那輛奧迪,只是交車以後,草草留在車上的小零碎都不在了。擦得鋥亮的車窗和散著銀色冷光的中控,再加上年輕的駕車人,感覺像是兩輛車。
開啟CD,傳來的竟是新概念英語的聲音。年輕人說:“哦,您要聽音樂嗎?我給您換。”
“不用了,這個很好聽。”英式英語的一板一眼在現在這個速成的時代,別有一種沉穩。讓人想起黑色的禮帽,和紳士般的鞠躬。在張弛有度,重音突出的朗讀裡,躁動的心可以慢慢的沉下來。
“我總覺得英音是屬於用紙寫信的年代,寫信的人有一雙修長的手,嘴裡發出這樣的聲音,然後白色的鵝毛筆下是漂亮的花體字。最後加上一個紅色的火漆封緘,蓋上花紋繁複的家族紋章。這樣的信只能是一封情書,或者一封霍格沃茨學校的來信。不會是賬單或者廣告!”草草沉浸在遐想裡,自失的一笑。轉頭問小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