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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鍾幸這次處理得不錯,就是這樣,才能給方仲意一記足夠重、足夠清醒的耳光。
鄧廷歌催著他問轉讓股權是什麼意思。羅恆秋告訴他因為羅瓊從他父親那裡得到的東西實在太少太少了。
鄧廷歌回家養病期間,羅瓊來過幾次,還帶來了羅恆秋他媽媽的問候。羅恆秋扔下公司的所有事務不管,全心全意撲在醫院裡陪著鄧廷歌住院的那段日子,和後來幾乎長達一年的康復過程中,公司的擔子有很大一部分轉移到了羅瓊肩上。
羅瓊不是那種任勞任怨、甘心吃虧的人,她找過羅恆秋很多次,要求羅恆秋把她的職位再往上提一提。羅恆秋提了,開完股東會宣佈任命之後,將股權轉讓書交給了羅瓊。
他說著說著,想給鄧廷歌模仿一下羅瓊當時的表情。
羅恆秋也從沒想過會在自己那位擅長戴面具的姐姐臉上,看到絲毫沒有掩飾過的震驚。
“她肯定想不到你會這樣做。”鄧廷歌說。
“想不到。”羅恆秋點頭承認,“連我自己都沒想過會做到這一步。但這幾年她很辛苦,以後的幾十年也還要靠我姐幫忙,一家人應該的。”
他告訴鄧廷歌,羅瓊一直沒有結婚,她唯一能讓自己安心的方式就是纏著自己那位老同學,和他繼續牽扯著不清不白的關係。她瘋狂地掙錢,比羅恆秋更像一個工作狂。
“她是沒有安全感的。雖然有一個名義上的家,但我和我媽誰都不算她的家人。”羅恆秋嘆了口氣,“我姐很……”
他突然不說了。“可憐”這個詞他自己在心裡想想就算,很快也會被壓制下去。他不願意和別人說起,即便是鄧廷歌也不行。
鄧廷歌對他生意上的一切事務都沒什麼概念。他對羅瓊的印象並不糟糕。雖然她問過自己一些不好回答的問題,但他大可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來給她答案。羅瓊當日問他愛能值多少錢,能撐多少年,鄧廷歌現在想來,意識到她確實沒什麼安全感。
他也沒說那個詞。他覺得自己沒資格去同情任何人。羅瓊活得比大多數人自在愉快,這是她的選擇,任何人都沒立場置喙。
方仲意回來的第二天,是他們幾個約好一起吃飯的日子。
羅恆秋定了個規格挺高的地方,包廂的隱秘性很好,窗外景緻也不錯,他和鄧廷歌提前到了,兩人喝著茶慢吞吞地聊天。
窗外慢慢飄起細雨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了。
鄧廷歌:“喲,黑了。”
方仲意看看他,看看他椅子邊上的柺杖,又看看羅恆秋,點頭打了招呼之後才坐下來。
他黑了也瘦了,但人看上去比之前壯實也比之前精神。雖然仍舊是一副沒什麼禮貌的死樣子,但羅恆秋見他一坐下來就立刻逮著鄧廷歌問他這段時間康復的情況,心裡對方仲意日積月累的不滿就壓著,沒有表露出來。
“沒事了,過一個月就能扔了這東西。”鄧廷歌給他看那柺杖,“進口貨,又穩又好用。”
方仲意:“要不我託朋友再給你買幾副回來?你換著慢慢用。”
鄧廷歌無語片刻:“……我一個月後就不用了!你聽沒聽我說話?”
方仲意:“哦,對。”
他不好意思地低頭,喝了一口茶之後就皺起眉頭。
羅恆秋異常敏感:“不好喝?”
這是他帶過來的老茶,雖然很苦,但回甘。
方仲意說不是。“太久沒喝茶了。”他說,“有點不習慣。”
羅恆秋又不理他了,自顧自地刷手機。方仲意和鄧廷歌小聲聊天,一邊聊一邊不著痕跡地看手錶上的時間。
鄧廷歌說過鍾幸會來,但沒見到人,他是不敢信的。
比約定的時間整整遲了四十多分鐘,鍾幸和許醫生才到達。
“雨天路滑,主幹道上出了一起小車禍。”鍾幸說,“人好像是扭傷了,沒什麼大問題,他下車去幫忙。他同事來了之後才把他趕上車的。沒辦法,濫好心。”
語氣裡帶著一絲責怪,但臉上是笑著的。許醫生為他拉開椅子,殷勤地請他坐下,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鍾幸當然是沒有生氣的,羅恆秋和鄧廷歌也已經習慣他們兩個的相處方式。兩人間永遠都是許醫生在讓步,鍾幸這人本來脾氣就有一點點衝,但遇到許醫生這個性子的人,那一點點的銳利部分也被溫柔包裹起來,不會傷人。
許醫生的頭髮被細雨淋得溼透,外套也溼了。他隨手取了擦手的毛巾擦腦袋上的水珠,掃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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