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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羅。”
鄧廷歌從資料裡抬起頭,鼻樑上架著羅恆秋的眼鏡:“是嗎?因為覺得你特意打電話過去說這件事,所以對你改觀了唄。”
羅恆秋:“有道理。放下眼鏡,這個度數不合適你。”
鄧廷歌:“我戴著好看嗎?我覺得你平時戴著可帥了。”
羅恆秋稍稍有點臉紅。
他覺得鄧廷歌導師給他安排的這個事情特別好,好得不得了。他已經很久沒在鄧廷歌臉上看到那麼歡快的表情了。
熟悉了專案情況,也看過劇本之後,鄧廷歌按照導師的安排,跟著他去尋訪幾位還健在的老兵。
其中不乏同樣也坐著輪椅的人。老人見到鄧廷歌,大多很驚奇,但又覺得他年紀輕輕就和自己一樣窩在二輪車裡,十分可憐,言語之間相當和藹可親。
三個劇本中有一個是原創作品,探訪這個作品中提及的抗日連隊的老兵時,編劇也跟著去了。鄧廷歌對這個劇本印象非常非常深,因為他不理解其中的一個段落。
那個情節發生在戰場後方。倖存計程車兵躲在戰壕之中,四周煙霧瀰漫,槍彈聲聲,但已經稀落了許多。一簇簇的火焰在乾枯焦黑的平原上燃著,那個孤零零計程車兵捏著自己沒了子彈的槍,一邊無聲地哭,一邊狠狠擊打自己的腹部。
他問過編劇那個動作是什麼意思,編劇說你直接問那個老人就知道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老人已經儘量保持平靜,但雙手還是微微顫抖。
“都燒起來了。槍子和炮都不得了,轟地一聲,什麼人都沒了。”老人口齒不太清楚,鄧廷歌聽得吃力,“到處都是燒焦的氣味,又苦又……臭。我三天沒吃飯了,光啃草。”
老人說了很久,鄧廷歌終於逮到機會把問題問了出來。
面前的老人突然停止了說話。他眯著渾濁眼睛盯緊鄧廷歌,發皺的嘴巴一抖一抖,欲言又止。
鄧廷歌不敢打岔,被他的模樣弄得也緊張起來,侷促地等著他的回答。
“恨咯。恨自己,恨自己的胃。那些都是我戰友的肉的味道啊……”老人古怪地笑了起來,眼角擠出一些溼潤水意,“餓極了。”
第76章 炫了個技
和幾位老兵的見面給鄧廷歌帶來極大的震撼。
在此之前,他一直相信一個演員出色的理解能力能讓他充分體味角色的心態,哪怕演員本身不曾經歷過那些事情,也能比較恰當地表現出來。
但他這次終於明白,有些慘烈的故事,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任何人都是無法理解的。
劇本里那個痛苦計程車兵擊打自己的腹部,想讓抽搐的胃部停止對食物、對肉類的渴望。鄧廷歌起初不懂,但在回去的車裡他不斷地想起那一段。在那寥寥幾十個字的描述和行為刻寫中,他頭一回感受到巨浪一樣幾乎能將他壓垮的絕望和悲慟。
之後和演員們見面的時候,他主動拈出了那一段,問年輕的孩子們這個行為背後的角色心理。
參與專案的演員大多數都很年輕,不過即便沒有太多的演出經歷,大多數也對演戲這個行當有著自己的理解和體會。但沒有一個人能理解士兵為什麼要這樣做,有的人猶豫道:餓太久了,胃疼?
鄧廷歌知道這很正常。他們沒有上過戰場,連飢餓可能都體會不到,又怎麼能理解劇本里描寫不出來的氣氛和味道?
在短暫的沉默中,有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開口道:“因為餓了吧。他問到了火燒屍體的味道。”
鄧廷歌又驚又喜,連忙讓那個人站起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那個劇團過來的?”
他認不出這個年輕人。年輕人長得端正陽光,目光溫和。
“我叫向銳。”他說,“我是歡世推薦的人。”
鄧廷歌恍然大悟。又是歡世的人。歡世最近出的幾個人都是演技派,可怕的是又有偶像派的臉和身材。他打量著向銳,等他坐下來之後將老兵的那個故事告訴了面前的演員。
幾乎人人都很吃驚,鄧廷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些孩子的神情。他們中的一部分也許能成為不錯的演員,他強裝自己是一個伯樂,很得意地想。
除了這一批年輕演員之外,導師給他的資料裡還有幾個在話劇中擔任主演的名字。鄧廷歌挺驚訝:他看到了嚴斐的名字。
因為目前主要還是針對這些年輕演員的培訓,所以嚴斐並沒有出現。鄧廷歌第一時間聯絡了嚴斐,嚴斐知道他也參與這個專案之後很高興。鄧廷歌住院期間,《久遠》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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