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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說下去。
要參與這個專案,他就必須離開家裡到外面去。這將是鄧廷歌失去行動能力之後第一次坐著輪椅離家。
“我擔心會麻煩別人。”鄧廷歌輕聲說,“導師說訓練的場地在禮堂裡。那裡可沒有讓輪椅上下的通道,五十多級階梯,我上不去。還有舞臺,我不可能一直在臺下指導,總要到舞臺上去的。還有,還有怎麼去呢。學校和家裡離得不近,上下樓有電梯,但……”
羅恆秋又抓緊了他的手,說我陪你。
“不可能的,你有自己的工作。”鄧廷歌猶豫良久,終於說出心底真實的想法,“師兄,在平時的生活裡你不可能隨時隨地陪著我。我要學會用這個玩意兒走出去,還要學著儘量恢復以前的生活節奏和內容。我……我只是,不太習慣。”
在“出門”這個命題還沒有真正成為現實之前,鄧廷歌認為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當他真的開始思考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心裡是恐懼的。
他在突然之間明白了殘障者的恐慌和不安。
道路、車輛、人流,甚至是路上奔跑的孩子都能對他造成無法預計的傷害。而他總是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被撞翻了,怎麼辦;如果自己面對著三四十級的臺階而找不到無障礙通道,怎麼辦。
鄧廷歌倒不怕嘲笑。他害怕的是這樣一個現實:腿不能動了,自己連正常照顧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
羅恆秋把他推到客廳裡,坐在他面前,認真忖度著自己的話。
他想告訴鄧廷歌不需要擔心,這個城市裡的無障礙措施已經很完善,他在路上也可以看到許多坐著輪椅或者持著盲杖出行的人。他更想告訴他不要恐懼,自己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
但他轉念一想,這些安慰在鄧廷歌切切實實的恐懼面前是如此地空幻,完全落不到實處。
羅恆秋換了一個說法。
“這樣好麼?你去學校和回來的時候我會去接你。上舞臺的方法很多,只要安裝一個可拆卸的無障礙通道就行。禮堂也不用擔心,我記得你們禮堂那裡有側門,側門才四五級臺階,那邊也裝個通道就行。”羅恆秋很認真地回憶著,從進去到出來,還有哪些是鄧廷歌不方便上去的地方。
鄧廷歌:“……這麼麻煩?”
羅恆秋:“不麻煩。”
他認真地看著鄧廷歌。
“這本來就是在修築禮堂時必須考慮到的,只是很多時候為了美觀,或者覺得沒有必要,那些斜坡都被取消了。”
鄧廷歌好奇地問:“你怎麼觀察得那麼仔細?連側門都記得?”
他實在不好意思。自己在學校裡生活了四年,卻很少注意到這種事情。在自己成為這個狀況之前,他甚至從來沒有察覺到學校的禮堂沒有無障礙通道。
羅恆秋笑了:“我記性好。”
他決定不告訴鄧廷歌,不僅是學校,還有華天傳媒那棟樓和鍾幸那邊他也詳細地看過了。他覺得鄧廷歌在家裡呆得無聊了,也許會回學校找朋友和老師,也許會去華天傳媒那邊找自己,或者去鍾幸的工作室騷擾鍾幸。他走過自己覺得鄧廷歌可能會想去的地方,設身處地地去想,如果讓一個坐著輪椅的人出來,他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這樣的體驗對於羅恆秋來說也是第一次。
前幾天他就坐在禮堂前面,坐在樹蔭之中,認真而沉重地思考著鄧廷歌的事情。
他希望他快活,健康,平安。如果這些得不到,他至少希望鄧廷歌能活得自在和有尊嚴,不必時時刻刻仰賴別人的援手。
但這些話羅恆秋是不會說的。
“要是覺得有什麼不方便,或者自己做不來的地方,就跟身邊的人求助。”羅恆秋說,“出門在外,很多時候都要靠陌生人的善意。”
鄧廷歌心想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恨不得我誰都不找誰都不求,什麼事情都全依靠你。
但他也沒說破。
羅恆秋很快和導師取得了聯絡了。
讓他驚訝的是,他想的事情導師也已經想到了。
“裝了,都裝上了。”導師在電話那頭說,“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嘛?嗨,還要你親自打電話過來叮囑我。我既然邀請了小鄧來參與這個專案,當然會把所有事情都想好。”
這下反倒是羅恆秋覺得不好意思了。
導師和他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堆。掛了電話之後,羅恆秋神情有些奇怪。
“我那天覺得你的導師不太喜歡我。”他說,“可是他剛剛掛電話的時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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