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嚴斐:“打打打,我不怕。”
他英俊的臉龐上露出大度的笑。鄧廷歌活動活動手腕作勢要打,兩人笑了一陣。
這個晚上要拍攝的內容是久遠和朱白華的衝突。在廣場中央,因為群眾舉報而被揪出來的久遠打了朱白華一拳。這一拳是久遠主動揮上去的。楊春霞已經被反綁雙手抓了起來,他站在人群中,看到朱白華一臉震驚地衝過來。
久遠知道朱白華會說什麼,不過是“他沒有問題”“我可以保證”之類的話。
說實在的,朱白華可能是他們那幫人之中,最幼稚也最天真的一個。他仍舊相信著一切事實可以透過辯論和說明來澄清。那一刻久遠突然害怕起來:這樣的朱白華如果也被扣上一個大帽子抓起來折磨,他肯定是撐不過去的。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未婚妻。楊春霞也看到了朱白華,同樣驚恐萬分地盯著他。
於是在朱白華衝過來,拉著帶紅袖章的年輕小兵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久遠突然衝上去給了他一拳。
“是不是你舉報我!”他把朱白華踹倒在地上,按住他又要打,“我知道你憎我!我知道!”
穿著制服的年輕人連忙往他臉上和胸前捶了幾下,把他拽離。
久遠瘋了一般撕扯著那些年輕人的手:“他!抓他!他也是反革命!朱白華!我知道的!他翻譯的那些什麼宣言,都是外國人寫的!”
有個和朱白華熟悉的人忍不住喊了出來:“死到臨頭還想抹黑?!老朱翻譯的都是革命的著作,他還會用德語念*宣言,跟你不是一路的!”
久遠沒出聲。年輕人們不再管滿臉驚愕坐倒在地上的朱白華,也不理會哭著跪在牆邊的楊春霞,徑直揪著久遠狠打。
這一場戲難度很大,陳一平希望是一口氣拍攝完成,這樣可以保證演員情緒飽滿,銜接順利。鄧廷歌在此之前已經和嚴斐有過練習,而負責毆打他的演員們也已經到位。他並沒什麼壓力,只是在拍攝之前給羅恆秋髮了個簡訊:【拍打戲,我是被打的那個。】
簡訊最末還有一個跟魯知夏學來的顏文字:tat。
羅恆秋回覆:【哦】。
應該是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太好,他五秒鐘之後又發來新的一條:【摸摸】。
整場打得非常順暢,連陳一平都忍不住開口誇讚。
“很好很好,你們打得非常真實。”他脫了帽子扇風,站在紅衛兵隊伍裡眉飛色舞,“你們是哪個體校的啊?這周還有幾場批。斗大會的戲,好好拍啊。”
鄧廷歌和魯知夏蹲在一起,欲哭無淚。
“誇我們啊!”魯知夏怒了,“什麼意思,我們不真實嗎?”
“打人的真實,被打的才真實嘛。”鄧廷歌抹了抹臉上的血漿,擼了一手指伸進嘴巴。甜的。
他衝魯知夏指指自己的臉:“餓嗎?可以吃這個。”
魯知夏:“……你有病啊?誰要吃你的,我自己有!”
嚴斐:“……”
魯知夏:“嚴哥,吃嗎?”
嚴斐:“不不,那麼少……你們吃。”
他默默看著兩人興高采烈地吃血漿,扭頭不想說話。
好不容易等陳一平情緒恢復了,三人竄到監視器那裡看剛剛的拍攝成果。數臺機子同時拍攝,鄧廷歌看到自己被打的慘狀被各種角度地展示出來,覺得還是很有趣的。
陳一平指著朱白華被久遠揍了一拳之後倒地的那個畫面:“這裡非常好,嚴斐,非常好。這個特寫很關鍵……”
鄧廷歌和魯知夏也覺得嚴斐的表演很到位,甚至比預想的還好。他倒地的時候,眼睛睜大,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但朱白華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很快就知道了久遠揍他的原因。他默默站起,隔著人群注視已經被按倒在地上的久遠,眼裡盡是痛苦和哀傷。
“什麼都不用說了,也不需要臺詞來表明。”陳一平說,“這樣就很好。”
朱白華從未說出口的感情全藏在他的心裡,隨著死亡而永遠深藏。而在電影裡,這個部分被陳一平處理得隱晦又動人,雖然沒有一句臺詞表明,也沒有一個曖昧的鏡頭,但嚴斐的表演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鄧廷歌心裡對嚴斐的崇敬蹭蹭蹭上了一個新臺階。
順利結束夜戲之後他才看到羅恆秋髮過來的“摸摸”。鄧廷歌笑得像個傻子,溜到一邊去回覆了。
“你很忙啊。”羅瓊看著震動的手機說,“是你那位新的情人?”
她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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