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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剛把話說完,鄧廷歌臉上就閃過興奮的神色,轉身去把剛剛站在他身邊的眼睛青年拽了過來。
“他就是《心經》的編劇兼導演。”鄧廷歌向鍾幸和羅恆秋介紹眼鏡青年,“也是我們劇組另一個意義上的臺柱子,劉昊君。”
劉昊君:“???”
鍾幸眼睛亮了。就剛剛他所看到的表演,鄧廷歌確實出色,但還未達到令人驚訝的地步;而編劇對他來說意義就大不相同:一個優秀的編劇千金難求。
不理會羅恆秋在後面咳個不停,鍾幸十分興奮地和劉昊君交流起來。他問劉昊君對這個故事的理解和處理方式,兩人聊得興起,完全將鄧廷歌和羅恆秋甩在了一邊。
鄧廷歌倒不以為意,拿來兩罐啤酒。啤酒不冰了,喝進嘴裡口感不太好,羅恆秋已經很久沒喝過這樣的酒,幾口之後就放下了。
“小劉很有才華,但脾氣有點擰。”鄧廷歌說,“在這一行可能不太好混。”
羅恆秋想起鍾幸方才說過的理想主義,便笑了笑。“你呢?”
“差不多。一條道走到黑,不肯回頭,不肯認錯,不肯改。”鄧廷歌轉頭道,“慢慢來吧。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你這樣成熟的人。”
“成熟的人很無趣。”羅恆秋說,“你這樣比較快活。”
“也就快活這一段時間而已了。”鄧廷歌躍上一旁的桌子坐著,慢悠悠說,“過了這個學期就是大四,寫畢業論文,找工作,養家餬口。很多現實問題。”
羅恆秋默默看著對面聊得興高采烈的兩個人。和鄧廷歌重逢以來,鄧廷歌一直沒有問過自己在哪裡工作,他似乎對他的背景沒什麼興趣。羅恆秋希望他問,又覺得不問也挺好,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牽扯,可以正正常常地做朋友。
父親過世之後,羅恆秋就開始接管他的傳媒集團,為此放棄了繼續深造的機會,回到國內學習做生意。然而事實上需要他做決策的事情並不多,股東會一個個都是老謀深算的人精,他不得不努力去維持自己的形象和氣勢,免得被元老們看不起。
他明白只要鄧廷歌開口,他一定能為他進入這個圈子打通一條基本平順的道路。
然而這裡有一條界限,一旦過了,他和鄧廷歌的現在的關係也就完了。
鍾幸和劉昊君聊得興起,互相留了手機號碼。羅恆秋這邊已經和鄧廷歌聊到當年鄧廷歌暗戀的級花身上了。
“準備結婚啦?”鄧廷歌吃驚,“還沒畢業呢。”
“確定了就結了。”羅恆秋道,“估計一畢業就會舉行婚禮。新郎倒是我認識的人,你想去麼?”
鄧廷歌哈哈大笑:“不不不,不去。我現在對她沒感覺了,你提起她名字,我現在還沒想起她長什麼樣。”
羅恆秋和鍾幸很快告別。因為今天這一場表演反響很好,鄧廷歌他們打算針對今晚的狀況進行討論,只把兩人送到劇院門口。
鍾幸此時才像是突然想起正事一般問:“小鄧,你現在跟什麼公司簽了約嗎?”
“沒有。”鄧廷歌說,“沒有這樣的打算。畢業了我考公務員。”
鍾幸一愣:“為什麼?你資質不錯,而且我看你演得挺開心的。”
“人總要現實一點。”鄧廷歌笑道,“這一行出頭太難了。”
鍾幸回頭看了眼靠在車邊的羅恆秋:“不難的。你知道你師兄是華天傳媒的老闆嗎?”
羅恆秋一驚:“鍾幸!”
“我知道。”鄧廷歌平靜道,“師兄的名字前段時間還出現在日報的經濟版上。”
鍾幸頓時不解:“那你怕什麼。你演得好,如果簽了華天旗下的影視公司,路會很順。”
鄧廷歌有些尷尬。羅恆秋更是站在那兒,眼神複雜地看著鄧廷歌。
“不太好。”他笑道。
鍾幸看了他幾眼,嗤笑道:“死清高。”
回去的路上羅恆秋心頭不痛快,一路都沒怎麼出聲。
鍾幸滿臉疲倦地打呵欠:“送我回家,謝謝。”
“哪個家?”
“我的家。”鍾幸說。
羅恆秋沉默了一會,連過兩個綠燈,在路口停下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鍾幸,我知道你不清高,但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你沒看見他多尷尬嗎?”
“我客氣對他有好處?”鍾幸嗤之以鼻,“他這種學生就是理想主義,假清高,喜歡端架子。”
“你別忘了,你剛入行時也是這副死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