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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了細微的雜音,見面後取了他的手機旋開,果真在裡面發現了一個極小的監聽器。朋友告訴他,不僅通話被監聽了,簡訊內容也極有可能被攔截了。但目前攔截簡訊的技術還十分落後,攔截過程中可能會出現接收不完整、或者根本接收不到的情況。
羅恆秋頓時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鄧廷歌發給他的長簡訊常常只能接收到一截的事情。
兩人都以為是通訊網路的問題,完全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羅恆秋先是吃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最近正在主持華天傳媒高層的人事調動,觸動了好幾位大股東的利益,心裡已經有了些想法。
“拆下這個之後,監聽方就會立刻知道我們已經發現這個監聽器了。”朋友告訴他。
“不要拆,留著。”羅恆秋之後便告訴鄧廷歌減少聯絡,他需要時間去針對這件事做出反應。
他委託朋友買了新的手機,將舊手機裡的一切重要資料全都轉移到新手機裡去,還特地把鄧廷歌發給他的簡訊都存了起來。他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知道鄧廷歌的存在,因而不敢再貿然地去找他,沒事的時候就翻簡訊看。
他想起在外面讀書的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那男孩追求她女朋友三年,將這三年間他們互相發的每一條都寫了下來,整齊地謄抄在筆記本上。他們知道他居然做這樣的事情時,紛紛嘲笑不已。沒有人認為他能堅持下去,但他確確實實做到了。
畢業那天彼此送別。男孩和女友將飛往另一個國度。羅恆秋送別他們的時候看到他鼓鼓囊囊的書包,想到裡面裝著的那幾本筆記本,突然困惑: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嘲笑這樣的人呢?
多蠢的事情,天長日久地做下去,也都成了令人唏噓的堅持。
他找出一本筆記本,擰開筆蓋,鋼筆筆尖在紙上滑動了幾行之後,笑著又放下了。他又決定不寫了,懶洋洋地蜷在椅子裡,一條條地翻看。
鄧廷歌還在等著《久遠》開機。他依舊每天準時和嚴斐、魯知夏以及陳一平碰頭討論。最近的劇本交流會中還加入了編劇組的編劇老師,偶爾還有陳一平請過來的學者,鄧廷歌有時候覺得自己仿似是在另一個教室裡上課。
他並不討厭這樣。沒有按照父母的期望走相對平穩的道路,他心裡不是沒有忐忑的。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作品能遇到這樣的創作團隊,讓他看到了這個圈子裡另一種做事幹活的方式。
這日剛剛結束討論會,陳一平就告訴眾人,《久遠》的開機時間就定在下個月初。鄧廷歌離開他的辦公室不久,接到了鍾幸的電話。
急急忙忙趕回鍾幸的工作室,一進門就看到方仲意抱著把吉他坐在休息室裡,腦袋上罩著個碩大的耳機,正在認真地寫譜子。助理告訴鄧廷歌,這幾天方仲意和鍾幸幾乎是同進同出,來這裡也不幹別的事,光悶在休息室裡寫歌。
鍾幸見鄧廷歌進門了,讓他先把門關上,隨後才一臉嚴肅地跟他開始談話。
“把你這麼急地叫回來不為別的,是老羅的事情。”鍾幸說,“我跟幾個主流媒體的關係都不錯,昨晚上他們接到了一份和華天傳媒有關的通稿,稿子的內容主要是說華天的新任管理者管理不當,華天面臨巨大危機,等等等等。當然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問題。”
鍾幸停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鄧廷歌:“……重要的問題是什麼?”
“站在我們的立場上,重要的問題是裡面的一句話。”鍾幸說,“通稿裡列舉了一堆羅恆秋平庸無能、貪圖享樂的證據,其中提到他和一位年輕的鄧姓藝人來往密切,簡訊內容更是肉麻不堪。”
鄧廷歌:“……”
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麼無聊狗血的發展,他不知怎麼應對,只好噢了一聲。
“我那幾個媒體朋友都知道,我這工作室的投資方是華天傳媒,所以第一時間給我透了口風。我覺得其他的不重要啊,羅恆秋他都能處理的,問題是你。”
“鄧姓藝人那麼多……”鄧廷歌突然打住了。他想起羅恆秋說過簡訊被攔截的事情。如果簡訊被攔截也是那些故意放出這種通稿的人做的,那麼他的存在應該已經被對方知道了。
“為什麼對方沒有在老羅的感情問題上做文章,因為那目前還不重要。”鍾幸說,“操縱輿論是需要節奏和層次的。當其他的問題都無法奏效的時候,老羅他的感情、性向和生活作風,全都能成為他們反對他的原因。你應該明白,這世道的大多數人還是很在意這種事情的。”
鄧廷歌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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