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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沒聽見她說的話,緊閉的眼無論如何也不張開。
女人不急,繼續喝著自己帶來的桂花釀,似是未曾開口過。
又是好一段時間過去,唇色白得發紫的男人徐徐開口:“大清早的就一杯杯黃湯下肚,是怕閻王爺不收你不成?”
尖酸刻薄的嘲諷令女人光潔飽滿的額際浮出幾道怒痕。
屋裡氣氛更加劍拔弩張。
“我以酒為佐料配早膳,不行?”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回嘴。
“當然行!有人就愛找死,是不?”懶懶地睜開眼皮,男人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傲然鄙視人的諷刺。
“總比某人是閻王爺親自找上門來得好。”女人用更加惡毒的話頂了回去。
男人沒有動努,早料到她的伶牙俐齒不在他之下。
“可不是?明眼人一看都曉得我是個一腳踏進棺材的人,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三天兩頭的跑來打擾我,咳、咳……”男人說著說著忍不住咳了起來。
正是他口中那個三天兩頭來打擾的人,女人多少看得出他是作假或真的,不過瞧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未免繡圖還沒到手,這個她好不容易才找著的“隱士高人”就掛點,女人緩了口氣,“所以你早早替我畫好繡圖不就得了。”
她邊說邊替男人倒了杯桂花釀,遞給他。
“給病人喝酒,也真夠絕的了!”男人嗅了嗅桂花釀的香氣,嘴上這麼揶揄,卻像怕人搶似的一口飲盡。
女人白了他一眼,“將死之人不喝酒要喝什麼?”
難不成死人會喝酒?
“這酒真毒。”桂花的馨香和著溫醇的味兒入喉,讓他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陰冷的身子骨倒是稍稍有了點暖意。
“有毒你還能在這兒跟我耍嘴皮子。”她斜睨著他。
“端酒的人心懷不軌,能不毒嗎?”彷彿就等著她這麼說,男人立即應了回去。
“安妥心吧!在你還沒畫出繡圖之前,我會剋制自己拿捏好鶴頂紅的用量。”真要說的話,這男人才是用毒來漱口的。
“那還真是難為你了。”鶴頂紅還須拿捏用量?只消一滴,他現在已經在閻王老爺面前參她一本了。
“不也難為你嗎?”她突然客氣了起來,“想必向大師亦不願每日見到小女子這張討人厭的臭臉,不如咱們各退一步,您替小女子畫繡圖,小女子保證在繡圖完成後絕不再登門打擾。”
反正畫了一張,即代表他能畫千千萬萬張,到時候還用得著她親自上門嗎?派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地將他迎進豔城,依他這副隨時可能斷氣昇天的模樣,能畫多少張就畫多少張,等他走了之後,豔城絕不會虧欠他,定將他厚葬。
小女子?
也只有這時候她懂得謙卑示人。向晚暗忖。
“水四當家言重了,在下稱不上什麼大師,若四當家真想要繡圖的話,必定多得是畫師能替你畫。”他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隨意將杯子一扔,又開始搖起手中的涼扇。
水綺羅眼明手快的接住朝眉心飛來的木杯,不以為然的問:“稱不上大師?”
想他“向晚”這個名字還是她幾番明察暗訪,費盡心血和金錢才得來的,更別說要尋找他這個形蹤飄忽不定的“隱士高人”有多難,她可說是踏遍了千山萬水才找到他的!
如此還稱不上大師,怎樣才是?
“那些都是世人給的虛名。”這會兒向晚的語氣又像看破紅塵的隱士,清高得不屑與世人為伍。
清高?不,他是驕傲。
三國時代,劉備三顧茅廬請出臥龍先生諸葛孔明,而她在這鳥不生蛋的深山中好歹也待了三個月,說得嘴都快爛了,還無法讓他替自己畫一張繡圖,她當然清楚這個男人有多驕傲。
就是因為太驕傲了,身為畫師,他不屑替她畫繡圖這種玩意兒。
畢竟只要是小有名氣的畫師都不願意替這種既稱不上是作品,繪完後以成品為主的繡圖,且繡圖大部分都是刺繡師傅隨手畫的草圖,名氣響亮的向晚自是不願執筆了。
“畫龍得不點睛,以免龍昇天;繪鳳得少羽冠,以免鳳展翅……”水綺羅像做夢般的囈語著。想到初時在黑市見到他的畫時內心有多震憾,多衝擊,她告訴自己就是他了,她非要這個畫師替她畫出世上數一數二的繡圖。
瞅著她臉上的神情,向晚當頭澆了她一桶冷水,“都不是三歲孩子了,你以為畫在紙上的東西有可能變成真的?”
若真如傳言所說,他早飛黃騰達了,還需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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