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4 頁)
,趕她走。楚離當然沒走,她身無分文又在平城人生地不熟,就是奔著國師府來的。她俏生生站著,一張面癱臉說話四平八穩,全不似一個十九歲的少女,“你可先去通報。”
那門衛不知怎地竟被她穩如泰山的模樣唬住,也不大聲嚷嚷了也不趕人了,就左右為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楚離還好心安慰,“莫怕,天師出來我自有計較。”
門衛急了,好言相勸她快走。
然後……然後飯後的寇天師出來遛食,聽到下人說這事情,深覺有趣,就讓人把楚離帶進了府。
寇天師問,小姑娘叫什麼,打哪兒來啊?
楚離坦言相告。對於這個頭髮花白卻精神矍鑠的寇天師,她看著十分順眼,怎麼看都怎麼比她那個虎頭虎腦的粗壯師父靠譜些。
寇天師又問,楚離啊,你為什麼要做國師?
這下楚離有話說了,“我師父說的。”
寇天師一聽還有個師父,這心裡可是一驚,忙細問。楚離回答他,“那天我師父問我會什麼,我仔細想了想,什麼都不會,然後師父說,什麼都不會就只能去做國師了!”說著有些臉紅,卻是面癱臉不容易顯露,“所以我就來了。”
寇天師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當然也聽過很多奇聞異事,以為楚離師父是個隱世高人,連忙問,“不知令師怎麼稱呼?”
“大概姓成吧,”楚離想了想,“師父從來沒說過名字。他給別人家幫工幹活的時候,別人都叫他成公。”
“幫工?”寇天師似是沒能理解。
楚離點了點頭,“我師父虎頭虎腦的,長得很和藹。雖然年紀大吧,但身體好力氣大,經常給上品人家幹些粗活掙錢。就是腦子不太好使,有點傻。”
寇天師聽著愣了愣,面色幾變不知作何感想,又問,“敢問令師高齡?”
“不知道。”楚離皺眉,指了指自己腦子,“師父腦子不好使,記不住自己的年齡。反正是個老人家。”
寇天師聽得有趣,哈哈笑了笑,也不再多問。見楚離無處安身,就讓楚離在國師府住了下來。
楚離也不再提做國師的事情。她又不是腦子不好使的成公老頭,啥都不會來做國師?逗呢。不過楚離也不是白住的,她跟寇天師說,“國師大人,我也可以在府上幫工的!”剛說完,一想到寇天師整天做的是什麼,又連忙補充說,“只要不是煉丹看爐和演算算經,我都可以!”
寇天師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答話,只讓她安心住下。
楚離這一住就是三四個月。
這年正是太延五年,當今皇帝拓跋燾驍勇善戰,先後滅掉胡夏、北燕等小國,並在延和二年進攻漢中,攻滅楊氏建立的後仇池國,結束了十六國紛爭的混亂局面,將柔然、吐谷渾以外的北方諸胡統一於魏朝大旗之下。魏朝邊境還剩下的威脅,只有小國北涼和不可小覷的劉宋南朝。不過看這光景,北涼邊境已盡數納入魏朝版圖,這個孤立無援的小國恐怕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楚離出國師府晃悠的時候,就不斷聽到國都平城的百姓一邊極力誇讚皇帝是多麼的英勇無敵,一邊不忘捻著手中佛珠。楚離冷笑,拓跋燾開疆擴土一統天下是好事不假,但並不能掩蓋他窮兵黷武殘暴成性的本質。要不是因為連年征戰,長期動盪不安,怎麼會有那麼多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最後為求生都出了家入佛門。可是這個佛門,楚離眼中閃過厭惡之色,佛教在魏朝極為興盛,被魏朝開國皇帝魏太||祖拓跋珪大力推行,幾為國教。然而佛教剛傳入不久就已順勢呈盛相,於是教徒極度瘋狂,貪奢極欲便罷了,還在不求甚解的情況下大肆宣傳割肉飼鷹、鐵鉤掛體、剝皮書經、燒身供佛等殘忍行為,又因為佛教寺廟享有免稅、田地、女婢、奴隸等特權,對於走投無路的老百姓來說,進了佛門就等於一輩子吃飽喝足不再挨餓受凍,所以對佛教極端狂熱。
不管是當初在上洛郡,還是她一路來到平城的路上,甚至都城平城,時不時都能看到有人當著大眾的面,割取自己身上的肉去喂鳥,遍體流血卻顏色不變,還有僧人自以鐵鉤掛體,燃點千燈,一日一夜,端坐不動。
簡直就像人間煉獄。
可百姓們還樂此不疲,以為進了天堂。
楚離每次見到,心都沉下三分。在她眼中,佛教幾乎成了吃人的惡魔,比拓跋燾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拓跋燾不信佛,信奉道教,國師寇謙之就是天師道的頭兒。還有那個深受拓跋燾器重的崔浩,都是道教的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