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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姐,咱不緊張,往後機會多的是。”大約是被這陣仗嚇到,袁萊揪著冷意的手腕,小手微微發抖。冷意挑了一下眉,這口氣倒像是她根本就是做分母來的。
撫開她的手,冷意極輕地勾了勾嘴角,豔紅的雙唇抿起一個妖嬈的弧度。人群的中心,眾星拱月處,黑色的身影只露出小半張側臉,那張顛倒眾生的面孔,確實讓人過目不忘。
冷意攏了一下米色的小外套,踩著步子走過去。“趙導,謝製片。”都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導演製片,別人不認識她,她卻要做到禮數週全。
趙偉皺了皺眉,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面生得很,大約就是名單上那個毫無名氣的小演員,就衝著這幅打扮,若不是上面欽點,他連試鏡的機會都不會給她。
“冷意?”謝製片脾氣很好,笑眯眯地開口詢問。冷意點頭,勞煩大人物記住,真是面上爭光。上頭特意交代了用冷意,他也稍稍瞭解了一下,完全沒有名氣,希望不是那顆老鼠屎。
“這一位…也是來試鏡的?”終於開口,從前還覺得這個聲音好聽,現在只覺得欠扁。“這是冷意,光宇力推上來的女二號。”謝家榮介紹,向冷意使了一個眼色,“付少。”
“付少。”冷意伸出纖纖玉手,付沂南卻只是在胸□疊著雙手,沒有握手的意思,如同初次見面,極認真地打量著冷意。
“冷小姐這對熊貓眼是天生的嗎?”突然開口,問的出其不意,站得近的幾個女演員都聽見了,看了她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冷意慣常的煙燻妝,十年如一日,幾乎很難看清妝容下的真顏。她淡然一笑,往付沂南的方向靠了靠,突然抓住他修長的手指,往眼瞼上抹去,有些用力,眼影瞬間被揩掉一大塊。
“付少覺得呢?”她知道付沂南最厭惡女人身上的脂粉,尤其是她面上這些不上檔次又容易掉色的,付沂南厭惡地收回手,手指上殘留著紫黑色,掏出手帕,一個勁地擦拭。
付沂南脾氣不好,謝家榮看著他黑下臉,想著眼不見為淨,立刻出來打圓場:“冷意,快到後面上妝,一會就是你了。”
冷意離開的一瞬,還不忘向付沂南眨眨眼,缺了一塊的眼瞼有些滑稽。付沂南惱火地將手帕擲在地上,往一旁地休息處走去。
化妝室門口守著不少助理,三言兩語地聚著聊天,看見冷意過來,好似無物一般。突然中間那個最年輕的開口:“不是年度鉅製嗎?剛才看了一圈,覺得今天來的都算還上檔次,怎麼還有這種三四線的?”毫不避諱,像是諷刺,又像是挑釁。
“又不是拍鬼片,那副妝容,嚇唬誰呢?”有人介面。這些助理跟著大牌,在圈裡別人也怕他三分,若是真的擺起架子來,還就是比冷意這樣的三線有譜。
袁萊皺起一張小臉,悄悄偷看冷意的面色。她嘴邊掛著笑,濃重的紫黑色眼影,彩繪的指甲摸了摸鬆垮的髮髻,風塵氣有點重。
化妝間很大,再往裡去還有幾間獨立的,供大牌一線獨享,不過今天試鏡,還沒敲定角色,時間又趕,大家都在外面公用的地方擠一擠。
挑了角落裡的空位置,透過化妝鏡,身後零零星星坐著的都是熟面孔。袁萊去請化妝師,半天也請不過來。
冷意同袁萊交頭接耳幾句,袁萊面露難色,她少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伸長了手,悄悄從各位化妝師的化妝箱裡拿了些東西,化妝師正被面前上妝的大牌們迷得神魂顛倒,完全沒有注意那第三隻手。
冷意自己弄得差不多,就差一個髮型。厚重的劉海幾乎垂到睫毛,去了眼線的一雙眼睛不如方才大而誇張,豔紅色的唇彩也換成了深粉,妝容很淡,有那麼一瞬間,袁萊險些認不出她。
髮型師比化妝師更少,忙得不可開交,冷意安靜地坐在位子上撥弄著手指,她早已經習慣被人忽視。最後在袁萊死皮賴臉的糾纏下,拖來的髮型師極不耐煩地幫冷意弄了頭髮,不太細緻,甚至連一些鬢髮都沒有收好。
袁萊看著孤零零掛在架子上的最後一套戲服,很氣餒。本來冷意就是小冷門,如今沒有好的妝容髮型,又沒有好的服裝配飾,想贏外面那一群紅得發紫的女人,勢比登天…
這一身其實是濫竽充數的宮女服,無論是花紋還是質地,都比不得其他人身上的華服宮裝。襯著疑似雙環髻的髮型,就是一個平凡的宮女,一路走來,別說是驚歎,正眼都沒有一個。
付沂南作為投資方,大涼棚下面翹著二郎腿,身側還有點頭哈腰的工作人員。四五個試鏡的女藝人,大約在他兩三米的地方,那種欲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