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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他深深打著結的濃眉能夠解開的話,那就更好了。
他皺眉就表示在生氣,而她多希望他不要再生她的氣了?她喜歡看他對著自己笑。
胡思亂想間,小豐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拿來急救箱,直到她受傷腫痛的手指上傳來一股沁入心脾的冰涼感,她才回過神來,情不自禁舒服地呻吟了起來。
“噢,好溼好涼喔!”她嘆息,冰塊紆緩了悸痛。
關烈腹間卻驀地一緊,眸色深沉了起來,暗暗地咕噥了一聲。
可惡,她的呻吟聽起來是那麼樣地……蕩人心魂。
關烈的眉頭蹙得更緊,他像是在跟自己生氣,惱怒地用力撕開乾淨的繃帶。
“關烈……”她小小聲開口。
“怎樣?”他兇惡地抬頭瞪她。
“呃……是不是應該先用生理食鹽水清洗一下傷口?”她更小聲地提議,唯恐他的怒氣更熾。
沒想到他並沒有發作,反而眼神溫柔了下來,“對不起,你說得對。”
她張口結舌地傻望著他。
“你一定覺得我很野蠻。”他自我調侃,撇了撇唇角後,動作溫柔地替她上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輕柔搽觸著。
“不會呀。”她幾乎因感動而哽咽了,強自吞嚥了好幾下才得以開口。“是我的錯,我一直給你帶來麻煩。”
他怪異地瞥了她一眼,“你真這麼覺得?”
“對呀。”她嘆了口氣,“我真的很糟糕,做什麼都不行,就連話都講不好。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渴望能夠像你一樣好。”
他沉默了起來,俊臉透著一抹深思,半天后才道:“每個人不一樣。”
“我知道。”她眸光熱切真摯地望著他,“但是如果我有你千分之一的好,我就好快樂、好滿足了。”
“傻瓜。”他終於微笑了,“我也不過是個凡人。”
“錯,是一個很堅強、很勇於向自我極限挑戰的凡人。”小豐沒有受傷的那隻小手緊握住他的,誠懇地道:“你家很有錢,但那並沒有妨礙你追求你的夢想,也沒有怠惰了你的心智;其實你大可以不必那麼辛勤地練功,到達頂尖卓越的巔峰,但你還是做到了,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
關烈震撼住了,不敢置信地凝視著她。
她……說什麼?
“我相信沒有人要求過你做什麼,只要靠祖蔭就足以功成名就,但是你完成了自己的目標,你為自己的人生定位,你得到了你所想要的,你也真真切切地瞭解你是誰。”她光芒閃閃的眸子陡然黯淡了下來,聲音也轉小,“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做得到。”
他深深凝望著她,訝然在她天真傻氣莽撞的小臉上看到了一抹深刻的失意。
他為她的聰穎體貼甚感驚喜,卻又為她的落寞失意震盪悸疼。
“我就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她輕咬著下唇,目光直瞪著受傷包紮起的小手。“我們家是跆拳道世家,我曾祖父、祖父,甚至爸爸都是跆拳道高手,但是到我這一代就破功了。我是個女生,全身上下沒有一根練武的骨頭,我爸已經對我徹底失望了。”
雖然她成天傻不隆咚莽撞搞笑,但她也知道爸爸是失望的,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他會拿出去誇耀與感到驕傲的女兒。
關烈輕輕包紮好她的手後,用雙掌溫柔包覆住她的手,靜靜傾聽。
說也奇怪,在這一刻,他對她所有的防備,煩厭和戒心統統消失了,相反的,他好似能夠碰觸到她真切的內心和想法,他彷佛能夠和她心靈相通──
在那個愛笑魯莽的外表底下,她是個渴望被認同的怯弱小女人。
小豐振作了一下精神,不想要被同情,不想被感覺到是個可憐兮兮愛抱怨的可憐蟲。
她勉強擠出一朵笑,“這樣也好,大家都不會再對我抱持什麼期望,但是我自己做不到,並不表示我不能去崇拜很厲害的人呀,而你就是我最最崇拜的人了。”
很奇怪的感覺。
但是關烈卻感覺到她相似的一句話,昨天和今天帶給他的感受卻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覺得她單純只是個追星族fans了,她的讚美莫名地帶給他一陣愉快滿足的悸動。
關烈的胸膛發熱著,有一絲尷尬地微微一笑,“多謝捧場。”
小豐回以嫣然一笑,怯怯地問:“你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嗎?”
“我沒有生過你的氣。”大男人自尊作祟,他死鴨子嘴硬,低哼道:“我是那麼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