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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內的女子身子顫了顫,道:“奴家正是。”
攸寧抬眼看向一邊的丫鬟道:“我要和她說話,你們下去吧。”
“是。”二女默默的退了出去。
房門再次合上,攸寧站起身來,挑開珠簾看向微垂頭的女人,道:“為什麼做這一行?”
惠惠循聲,側著耳朵,卻是抬起了頭,道:“這附近的人都知道,姑娘想必是外鄉來的才沒聽說。”
“我是第一次來南山城。”
惠惠笑笑,直到這時攸寧才發現,她的眼睛似乎是看不見的,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惠惠微笑著道:“我的確是個瞎子,姑娘不必狐疑。”說著臉上的表情卻很是開懷道:“我年紀大了,又瞎眼,所以是劉家最低階的妓女,往常什麼樣低賤的客人都接,倒是頭一回遇到姑娘點我的名字。姑娘是江湖異士,還是真的好這一口兒呢?”說著話,她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攸寧微微蹙眉,心裡湧上厭惡,道:“你的丈夫把半條命給了我,託我為他給你傳封信。”
惠惠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她看的出,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睛好像霎時間閃過憤恨的情緒,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緩緩的道:“那年,景玉出門經商去,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若是小寶還活著,也有十五歲了。”
景玉,難道就是桃都山那棵桃樹上的金雞的名字?
小寶,大概就是他們的孩子吧?
攸寧坐在她身邊的秀榻上,道:“十年,發生了什麼?”
惠惠微笑著,容顏散發著溫暖的氣息,緩緩的講述著。
陳景玉留下妻兒出門經商去。
過了半年的時間,家中便陸續有商人拿著貨單上門討債,她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縣官升堂比對,這簽名的確出自丈夫之手。
雖然丈夫了無音訊,但所有人都說,他在半路上遇上了強盜,肯定早就死了。這邊一筆一筆的賠償,家裡的家底幾乎掏空了。
又半年後,家境每況愈下衣食不繼。
這日正是陳景玉離開家的第二年冬天,家中最後一個僕人離開了。
小寶半夜裡發燒,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但是一個母親的本能,她抱著小寶,帶上僅有的幾個銅板跑出家門求救。
第一百五十八章 賣了自己
這天夜裡的雪很大,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上,積雪沒過小腿,寒風吹打在她臉上。
“請問,醫館在哪?我兒子病了,你能幫幫我嗎?”她髮絲凌亂,拉扯住一個路過的人問。
那人發出不悅的嘖舌聲,一把甩開她道:“晦氣的瞎子。”
懷裡的小寶險些掉在地上,她微微蹙眉,又將小寶顛了顛,胡亂的圍好衣裳蓋在孩子身上。
幾乎足不出戶的惠惠不知道該往哪走,心急如焚,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就在大街上徘徊著,抓著一個路過的行人問:“請問能告訴我醫館在哪嗎?我的孩子病了,我是個瞎子,求求你,帶我去醫館好嗎?”
又一個人甩開她的手。
她卻死也不鬆手,緊緊拉著這人的衣衫跪在地上道:“求求你,哪怕給我指個路也行,小寶都不哭了,求求你!”
那人也許是被她拉的急了,一腳踹在她肩膀上道:“宵禁了還不回家,你等著被抓吧!”
被抓,被抓?
被抓也行,至少官差會送小寶去看大夫!
她心裡燃起一絲希望,抱著孩子坐在街頭,盼著有官差過來。
“孃親。”一個軟糯的小孩聲音傳來。
惠惠將冰涼的手放在唇邊哈哈氣,然後撫著小寶滾熱的臉頰道:“小寶難受嗎?”
小寶臉色通紅,嘴唇煞白,氣若游絲的道:“孃親不哭。”他抬起小小的軟軟的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可是這一抹,她只覺得又愧疚又心酸,眼淚更是停不住,強忍著淚,笑著道:“小寶乖乖,娘前帶你去看大夫。”
說著,她再次站起身來,橫衝直撞著在城裡走,一邊走,一邊喊著:“大夫!大夫!救命啊!”
往常陳家富貴時,左鄰右舍無不關懷,可如今,他陳家一腦門子官司,欠著外債男人又生死不明,誰也不願意去多管閒事了。
空蕩的大街上,雪越下越大,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積雪灌進鞋襪褲腿裡,寒風灌進她的衣衫。
她從沒有這麼這麼的絕望過,心裡第一次恨陳景玉。
這時一間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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