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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豁的認識可能不多。首先請姑娘相信,我並非落井下石卑鄙無恥之徒。之所以提出請姑娘下嫁於我,是因為如此我才有理由讓和糰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人,並放棄打你家房地的主意。就像姑娘剛才說的,你我本非親非故,我縱有心相救,我所求之人恐怕也不會輕易放姑娘出來。但要是對外宣稱,姑娘是楊豁的未婚妻子,和中堂就算有意為難,也會衡量再三,畢竟與我楊豁作對,就算勝了,也得付出相當的代價。”最後幾句話,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眼裡一閃而過的凌厲目光卻被佘應景清清楚楚看在眼裡。
說實話,佘應景確實不清楚這個楊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第一次在酒樓初見楊豁,她從馬三娘子的態度裡知道這個人是大商人,大老闆,如果不是他想透過她接近常季程,她恐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被這樣的人物請吃飯。雖然楊豁的臉上,總是掛著笑意,但她卻能夠看出這人皮相下隱藏的陰狠的一面。也許他確實不是壞人,她卻不能不防,畢竟楊豁這樣的人,她不可能深入瞭解。她只想確認,他的出現不會對佘家的秘密產生威脅,那就足夠了。隨著楊豁幾次三番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越來越不解,敏銳的楊豁應該察覺了佘家那被刻意隱藏的一點秘密,他也許對那秘密有所興趣,但對於這一點佘應景卻不能肯定,只能在迴避的同時,儘量自然,不引起他更多的懷疑。而現在,這個人卻毫不避諱監牢裡的骯髒,像最真誠的朋友一樣坐在她的面前,提出想幫她。佘應景啞然,瞪了楊豁半晌,他的目光一片坦誠,似乎她的一切懷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楊公子,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她的聲音喑啞乾澀,不自覺一捏緊了雙拳。
“也許你才是一個天生當商人的料,我想救人,為什麼非得有好處才能做?”
佘應景澀澀地笑了。她咬住嘴唇,猶豫不決,然後一咬牙,終是下了決定,站起身來。不等楊豁有所反應,她又盈盈跪下,面對楊豁,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楊豁心裡微微一驚,卻沒有攔住佘應景。佘應景磕完頭,抬起臉來,目光沉靜如水,“如果公子真能救應景,並幫我保住佘家先祖的墳墓,應景別說是當公子的妻妾,就算是為奴為婢,應景也心甘情願。”
楊豁聽了她的話,臉上卻並無喜色。他扶起佘應景,淡淡一笑,“為奴為婢就免了,只要你以後看見我,不至於當我是賊一樣的防就好。”
佘應景有些愕然,也忘記縮回手來,只是疑惑地看著楊豁。他在不高興,然而為什麼?
楊豁看到佘應景奇怪的目光,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接下來,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本事了。”他衝她眨眨眼,起身退到牢房門口。
不知為何,佘應景總覺得他剛才望著自己的目光帶著些許無奈和傷感,儘管他的語氣他的表情都再正常不過。
最後離去的時候,楊豁眯著眼笑的樣子非常自信。奇異的是,最初看他的笑臉,總覺得自己被算計而小心防備,這次看到他的笑容,卻一下子心安。
也許是因為,他這次算計的,不是她,卻是為了她算計別人。
為了她啊……
也是第一次,佘應景因為他的笑容,微微心動。
楊豁走出監牢門口,獄頭在他身後一再躬身,楊豁笑了笑,回過頭,雪地一片白茫茫。
他知道自己一個平民百姓之所以能讓獄頭對他點頭哈腰,正是因為他送出去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他愛財,白花花的銀子確實非常可愛,更關鍵的是,在很多時候,它可以帶給他最想要的東西。
他本以為,讓倔強的佘應景點了頭,自己就算贏得滿貫。佘應景是恭敬地跪在了他的面前,磕了頭,甚至說願意“為奴為婢”,但她抬起頭後,古井無波的黑眸,卻讓他半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於是他這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根本不是她的順從。
呵,這次他要的東西,不光得付出金銀,也許……還包括感情,才能換來。
佘應景確實很快地就見識到楊豁的“真本事”——第二天早上,那個原本眼睛都長到額頭上去的獄頭來打了牢門,硬邦邦地說了一句“你可以出去了”。應景一下子抬起頭,愣了好半天,才確認他確實是在跟自己說話。如果說這就是楊豁的能力,那她現在不得不開始懷疑,楊豁除了商人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身份?
捧著楊豁送給她的那床棉被,在獄頭頗不耐煩的催促下,她拖著僵硬的雙腿走出了監牢大門。雖然只有短短几天,卻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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