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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品在那幫徒弟們議論此事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至此以後他的耳朵便什麼聲音也裝不下了,滿腦子亂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多久,修竹衝了回來,然後又衝去了書房嚷嚷著要寫信,信到底寫了沒有,又寫了些什麼,駱品沒再像從前那樣偷著去看,他甚至不記得那天下午他做了些什麼。
猛然醒悟,斜陽已入屋三分。
往昔這個時辰,她總愛泡在檜木桶裡洗澡,一泡就是一個時辰。直到泡得全身鬆弛,身心舒坦才肯出來。
她是如此懂得享受,怎會在婚姻路上委屈自己?
磨墨攤紙,駱品要憋著一口氣揮毫寫下“棄書”,他要和那個即將下嫁臣子的傳奇女主一刀兩斷。
“棄書……”
抬筆再寫,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他寫不出第三個字。
棄什麼?他憑什麼棄她?
按照革嫫法規,夫妻之間相離棄必須有所因由。或是女背夫偷漢,男背妻另娶;或是夫妻其一婚前瞞報隱疾;或是夫妻不睦,長久失和;再不然就是成親多年無所出。
細數下來,找不到一款適合他們相離棄。這叫他如何寫“棄書”?
話再說回來,他身為青族中的教書先生,她卻是革嫫女主,他憑什麼寫“棄書”給她?即便要棄,也該他是被棄的那一個。
若不寫,他們之間依然是名正言順的真夫妻,她又如何得以下嫁臨一水?
他左右為她考慮,卻又左右為難。
折騰了一夜,最終手邊還是隻有那張僅寫了“棄書”二字的紙,猶豫再三,駱品做了今生最大膽的一個決定。
他將這張空白的“棄書”裝進信封裡,寄進王宮,交予到斜日手上。
一切全憑她定奪。
駱品以為這樣便可以了,孰不知他的災難就隨著這封空白“棄書”而來。
第六章 奉旨陪寢(1)
“躲啊!你怎麼不繼續躲我啊?”
自從那天臨老九在朝堂之上放下那通屁,就一直找著各種藉口躲她躲到天涯海角,好不容易給斜日逮個正著,看她怎麼收拾他。
“你瘋了嗎?”
斜日拿起任何她能拿到、她能拿動的東西,手臂一揮就朝臨老九丟了過去,要不是他身手敏捷,此時怕是已血濺三尺。
臨一水冒著生命危險近了她的身,一把奪下她手中高舉起的兇器,頻頻賠笑臉,“有話好說!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商量,你千萬別衝動啊!”
現在懇求她?晚了!
“你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我下嫁於你的時候,你有沒有事先跟我商量?現在事情你辦了,話你說了,反過來要我別衝動,你當我是什麼?你家養的鷂哥嗎?你說我應啊?”
她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丟臉的事,面對臨老九當堂求親,她不能直接爆發,又找不到臺階下,只好裝暈。
裝暈噯!堂堂女主連這種事她都幹得出來,她還真佩服自己。
“你說你閒著幹什麼事不好?非來招惹我幹什麼?別人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是有家室、有丈夫、有兒女的人。”
這種話應該是一個對家庭負責任偏又在外面招惹了一堆爛桃花的男人說的吧!
臨老九閒閒地剔著牙,丟出一個最大的白眼給她,繼續吃香蕉——等你發完牢騷再說。
想吵架都沒人陪,斜日拿起手邊的摺子狠擊他的後腦勺,“你現在知道閉嘴啦?你現在知道閉嘴啦?”
“喂!你別太過分哦!”臨老九捂著後腦滿屋子逃跑,“怎麼說我也是當朝大臣,你也是一國女主,你追著我打,這算什麼事?”實在不成體統!不成體統啊!
拿出這些框框條條的東西,以為她就怕了?“你也說我是女主了,我想怎麼打你都可以,誰讓你壞我名節!”
“你哪有什麼名節可讓我毀的?”
臨老九一邊抱頭鼠竄,一邊跟她打嘴仗,“這世上有幾個人知道你早已成親生子的訊息?我們君臣二人常常窩在一起,在別人眼裡,說不定早就以為我們那個什麼了,大家還盼著我們早成親呢!再說,上次那位教書先生來宮裡找你,你還拉著我在書房裡泡了一個下午,我以為你成心讓人家知難而退,別再騷擾你。”
“你懂個屁啊!”情急之下,斜日完全不顧形象,連粗話都放出來了,“我也是女人,我也希望我的夫君在意我,緊張我。可駱品對我向來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我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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