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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一塊的扔鍋裡,也就今天,我幫老爹在燒火煮兔子湯,老爹叼著煙鍋哼著戲忙活著,很快,天黑了,我們的村裡過年時炮仗也就響那麼一會,只要有人先放,後面就會跟著人家也放,爹見天黑了,拿著炮仗跟我說:“貴兒,往年都是兵老王家先放響,今年,咱們放,先給他來個亂槍掃射!”說罷拿起塊斷香給我讓我套上大衣,“貴兒,俺都聽說了,這年過完了你們就得去部隊了,以前看你小,不讓你放,現在你也大了今年,你來放,我看。”我一聽這話,搶過老爹的菸袋點著香頭衝到街上,也沒感到冷,也沒聽到老爹叫我穿上大衣,那一刻,彷彿我就像一個剛會走的孩子一樣,體驗著這新奇的感覺,除夕的夜晚,被這半掛炮仗炸得格外響亮,我沒有在意老爹那句年後當兵的話,也沒有在意我已經十八歲了,更沒有在意老爹透過窗戶望著我的身影留下的那滴渾濁的淚水。回到屋裡,老爹已經把飯菜準備好,端在靠著爐子旁的小桌上,進屋後,我才感覺到渾身的寒意,老爹給我端上一碗冒著熱氣的開水,我咕咚咕咚的嚥了下去,嗯?這水,怎麼這麼辣但又香,這,這是好白酒!我慢慢放下碗,看著爹笑眯眯的臉,我木訥的蹦出一句:“爹,這是。”爹笑著說,是,這是酒,說著遞過來一根帶濾嘴的香菸,是城裡的香菸,還帶包裝的,我清楚的記得,那個煙叫紅塔山,在我們那可就算是好煙了,我接過煙,望著爹呆呆的說:“爹,你這。”爹一直笑著,也自己掏出根菸來,對我說:“怎麼著,還得你爹給你點上?行了別跟俺裝了,你抽菸喝酒,真以為我不知道?趕快的把酒倒上,煙點上。”我趕緊拿過火柴給爹點著了香菸,又給爹倒滿了酒,然後我就面無表情的看著笑呵呵的老爹,老爹指指我的碗,我趕緊倒上了酒,點著了煙,我還心有餘悸的問爹:“爹,你,你咋知道俺會這些啊。”爹哼了一聲說:“你是俺
兒子,我咋個能不知道,只是俺就不知道你為啥不直接告訴俺。”我也不好意思的說:“這不,怕您生俺氣嘛。”老爹一聽,還真不笑了,一拍桌子說:“你是俺兒子,俺生你球氣,俺十歲就開始叼煙鍋,長這麼大煙鍋都不知道叼壞多少個了,就你小子,都這麼大了,俺還管你個球,咱這山裡那麼窮,也沒啥好的,山裡祖祖輩輩的人就都好這些,你也是山裡人,俺有啥不許你的。”我一聽這話,老爹嘴上沒直說,但也是同意我抽菸喝酒了,我也不好意思的看著爹笑了笑,爹也笑了,對我說:“貴兒,拿起碗,陪爹喝一碗。”我趕緊拿起碗和爹的碗碰了一下,爹看看我,笑的更開了,我們倆一口喝淨了碗裡的酒,這酒好辣,辣的我眼淚都流出來了,老爹往我碗裡夾了一個兔子腿,我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塞了滿滿一嘴,爹見狀又給我倒了一點酒說:“你看看你,慢點,又沒人和你搶,別噎著。”我喝了一口酒緩了緩說:“爹,你也吃。”爹一直看著我在笑,聽我說這話就點了點頭。在菸草燃燒的白煙和昏暗的黃色燈光中,我彷彿看到爹的眼裡有著閃閃發光的東西,他還一直在笑,我心裡還嘀咕,原來老爹也怕這辣酒啊,也沒多想,低下頭繼續吃。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那或許是老爹的眼淚呢,我也忘記了老爹和我說的過完年去當兵。我最沒想到的是,這或許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一個年,最暖和的一個年,最無憂無慮的一個年,也是和我那老爹一起過得最後一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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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雪稀稀疏疏的下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地上雪依舊那麼厚,俺家最近的親戚在晴天路好時都得走一個多鐘頭,更何況是這鬼天氣,所以,我們爺倆沒有去親戚家拜年走訪,鄰居家也就兵老王初一早晨去親戚家拜年,順路來看了看爹,給爹捎來六條炸小魚,他來時我還沒起,所以,對於那年的過年,在我印象中,沒有親戚鄰居的走訪,倒像是普普通通的平日,不同於平日的是,一直聽著收音機裡播放的喜慶節目,還有,吃了一個星期的兔子湯和葷菜。老爹也一直在抽從鎮上帶回來的紅塔山,起初幾日我還並不好意思拿著抽,可後來,老爹一直是親手遞給我,慢慢的我也隨意了起來,就這樣和老爹在家裡暖和的炕上迷迷糊糊的躺著,到點吃飯,困了就睡,至今,我都再沒體驗過那種悠哉的日子,直到初九這天,雪小了,這日早晨爹和我都還沒醒,就聽家裡大門咚咚咚的響,顯然是有人來了,爹睡覺一向不那麼沉,他披上大衣出屋開啟門,一個穿著綠色軍大衣的人站在門口,老爹眯眼一細看,這不是兵老王他兒子福軍麼,福軍一見老爹,立馬點頭哈腰的說:“王叔過年好啊。“老爹連忙招呼軍:“哎哎好,娃,快,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