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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蛋蛋你醒啦!”越籬驚喜雀躍,激動得臉頰都紅了,站起來扭頭對外面喊:“快拿熱茶進來!”
琥珀色水晶珠簾輕輕挑起,候在外面的紫菱託著金漆牡丹朱紅托盤走進來,裡面放了一隻輕透白胎小瓷盅。
紫菱兩隻眼睛紅腫得就跟荷花苞似的,一見辛果兒,這幾日未曾斷過的淚珠子立刻又吧嗒吧嗒可著勁兒往下滾,抽噎得托盤都端不穩了——“姐姐,你終於醒了……箬”
啪,水滴子溫乎乎打到辛果兒額頭上——
這還就奇怪了,紫菱站在床邊兒,離得遠,淚珠子怎麼也不能掉到辛果兒額頭上啊!
辛果兒疑惑抬眸瞅去,頓時大跌眼鏡——
竟然是越籬在抹眼淚兒!
那廝桃花眼內水光瀲灩一片迷濛,細密的長睫毛上掛了碎碎的水珠,就跟清晨時分沾染著露珠兒的花蕊一般,別提有多麼楚楚動人了!
辛果兒冷汗涔涔抹了一把額頭,尷尬地往床裡邊兒挪了挪,訕訕笑道:“內啥,嘿嘿,王爺,奴婢一個粗使宮女,被戳一刀子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兒吧,您老人家千萬別哭壞了身子骨,奴婢受不起啊!”
“什麼粗使宮女——蛋蛋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蛋蛋,我都給你道過歉了,以後再也不捉弄你了,你就別再提粗使宮女這茬兒了好不好,對不起哦……”
越籬一迭聲地賠禮道歉,那張美豔動人的臉頰上堆滿了真誠。
這麼一位輕佻狗血慣了的王爺,忽然間表情一本正經,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辛果兒皺著眉頭,警惕地鑽研著越籬的眼睛,試圖捕捉到他是在捉弄她的痕跡,可那雙桃花深眸內兩汪清水明湛透徹,一絲一毫雜質都未曾摻雜。
北越逍遙王,難道真的是個腦袋壞掉的傻子?
看這樣子,那傳言多半屬實——辛果兒苦笑一聲,這一世是棄婦命,可千萬別不自知,把這位傻王爺一時心血來潮犯的痴癲當成關懷愛心!
垂眸,輕聲嘆氣,“王爺,奴婢怎麼敢生王爺的氣,以後也不提粗使宮女這茬兒了,讓王爺耳根清淨。”
越籬聞言,皎月般的容顏頓時變了顏色,陰雲愁霧滾滾而來。
雙眼水濛濛望著辛果兒,潸然憂傷,聲音岑寂得就像冬日靜雪一般靜默飄零:“蛋蛋,我知道這次鬧得有點過分,你心裡肯定很惱火,不願意認我。可是我……我若是能辨得出那人放在我身邊的耳目,也就不會這般委屈你……”
那人?——宮牆八丈,守衛森嚴得固若金湯一般,能在辛夷塢安插耳目,且讓向來瘋癲痴傻口不擇言的逍遙王諱莫如深的人,能是誰?
鬼使神差一般,冥冥中似有無形的手牽引著辛果兒,揮去擋在眼前的迷霧,讓她影綽看見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形。
目光森然凌厲寒徹,孤傲桀然王者之氣,為情成魔,弒殺南郡都城百萬無辜老幼——是了,是他。
辛果兒想起來,他拔出插在她胸口的劍刃,轉身臨走前,冷冷地拋下一句輕諷:“再敢裝神弄鬼,下一次,朕出劍位置偏右五分!”
這一次,他的劍刃擦著她的脾臟險險而入,又穩又準,彰顯著他精湛的劍術。
再偏右五分,是心臟。
這麼說,是他手下留情了?
辛果兒滿臉苦澀笑意,那樣一個渾身沾滿屠城血債的暴虐君王,怎會對導致他愛妃香消玉殞的仇敵手下留情?
莫非他真的以為是辛果兒的冤魂前來索命,心中有所忌憚,所以雖然嘴硬,冷笑著說不會懼怕一個孤鬼,可是手中的劍卻終是軟了力道,終究沒能一劍要了她的命。
還是,臨下手的一剎那,因為她喊了一聲“哥哥”,所以讓他的劍險險避過了心臟?
不管越曜究竟因為什麼沒有當場刺死她,只是她的胡亂猜想罷了,那樣一個懷揣仇恨心機叵測的暴君,他在想什麼,別人怎麼可能猜的出來?
這就對了,一個心機深重的暴君,即使唯一的胞弟是個呆子,也不能使他放心,所以要在辛夷塢安插耳目,隨時監視呆子胞弟的一舉一動。
辛夷塢多出一個相貌與南郡公主一摸一樣的粗使宮女,這訊息,恐怕越曜早就知道。
那天在迴廊遇見,絕非偶然。
越曜成功推翻長期凌駕於北越之上的天朝南郡,終於將曾經只是南郡屬國的北越成功升級為北方大國,他自己的身份也有了質的飛躍,揮劍手刃南郡皇帝那一日,越曜,正式由北越王晉級為北越皇帝。
在他為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