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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印象並非深刻地難以忘記。
又長高了不少,該有男朋友了吧?真沒想到,剛回北京,就能碰上熟人。
我努力找一些能夠寒暄的詞語來對付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大學生。
嘿嘿,其實,我們也算不上很熟,算上這次才兩面而已。樹,你說是熟人的範圍大,還是朋友的範圍大一些呢?
我還沒有回答,她又拿出兩張照片給我看,說,你看,你能區分出哪張是朝陽,哪張是夕陽嗎?這是那些老外拍的,他們真古怪。
說實話,我從照片裡是分辨不出朝陽或夕陽的,因為它們都有攝人心魄的光暈,磅礴而厚重。
應該很少有人拿二者作對比吧?因為美本身就沒有高低之分。可當夏李拿出這兩張照片非要我表個態,她說我看待問題肯定很另類,很有藝術性時,我張了張嘴,語屈辭窮了。
看到我的囧態,她又笑了。我還以為作家會很煽情呢,真沒想到你這麼低調。好了好了,我今天帶的旅遊團能撈他們一千多塊錢,回頭我請你吃飯,你的電話我知道,易木告訴我的。
哦,回頭見。我把搭在她肩上的手縮了回來,巴士上的一個滿臉貼著奧運會徽畫帖的老外探出腦袋,隔著口罩用英文嗚哩哇啦地說了一通,大意就是要求夏李行動快一點,否則他們就會到旅行社投訴她佔用他們的私人時間。
有什麼了不起!
夏李回了幾句,然後歉疚地一笑,連再見的客套詞都沒說。我突然喊出來,李子。
她回首一笑,問,怎麼了?
我撓了撓頭,說,你告訴那些老外,北京的空氣很乾淨,請他們把口罩摘了。
她的右眼一眨,向我扮了個鬼臉,然後上了車。沒到2分鐘,有一大堆口罩從車窗裡面被甩出,夏李高聲喊道:樹,幫我把它們扔到垃圾堆裡,還有,那兩張照片中,有鴿子和天安門的那張是朝陽,有打太極拳的那張是夕陽。
驀然,我確是愛上了一個城市的味道,以及我所巧遇的人與物。這算是我們相見時候的熱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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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著手裡的兩張照片,又審視了一番,或許她是對的。除她說的那些特徵之外,我還細心地看到有朝陽的那幅畫感看上去更清晰,明亮,與周圍景物反差大;而夕陽的那幅看上去會有少許眩暈,雖然很華麗,卻與周圍景物較為融合。
想這些幹什麼。
拉箱在我身體的左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這種聲音與北京這座城市格格不入。我記得易木說過,他一旦聽到某種持續的聲響,心頭就會襲來一種莫名的孤獨感,無論是什麼聲響。
我當時說他是神經質,壓力太大,因為我聽不懂。可見我當初是多麼簡單。現在,我確乎感受到他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又說不上來。遇見張博士夫妻和夏李之後,我發現這個世界真小,在北京城搖搖晃晃,別離與重逢應該是對等的。孤獨,如同一道立體幾何,多練習幾次,會解開的。
戴著墨鏡從北土城路一直走到北四環路,全長1180米,我走了1180步,然後我迷路了,我再也找不到去順益四合院的去路。那裡,有一株白玉蘭,現在該是一樹綠葉了,只不過無慾無求地像個處子。我摘下墨鏡,抬頭看看周邊,想盡量回憶起一寫關乎這裡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回憶有時需要很大的力氣,有時需要很大的勇氣。
恍惚間,我記起了易木說過順益四合院因奧運中心區的建設早已拆遷,在這個巨大的變化作為背景之下,我突然感覺心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正是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上海的一個固定電話。
喂?我說。
你該到北京了,怎麼連個平安都懶得報一聲?
是柯藍的聲音,她依舊保持著不用手機的習慣。她分明想要我個解釋卻又沒給我留出說話的時間,接著說,你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去綠蒂喝酒,喝了很多洋酒,點了很多法國菜。你知道嗎?我看著服務員一盤一盤的把菜端上來的時候,那個場面我感覺很滑稽,因為我吃不了那麼多。我怕孤獨,我本以為看著滿桌子的菜會好一些,沒想到更加孤獨。孤獨,你有過嗎?
我……你喝多了吧,柯藍?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喝酒的時候,有個男人想泡我,被我罵了。罵完之後,我感覺到胃絞痛,然後就哭了起來。
你怎麼這樣作踐自己身體,實在不行,就去看醫生。因為你不用手機,我一直也沒聯絡你,現在聯絡上,又這麼不讓人放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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