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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幹就幹,轉頭對值班護士臺吼了一嗓子:“都是死人啊,叫保安上來!”
“叫什麼保安?”牛勝利的一個堂弟牛元眼睛一瞪,“我們是家屬,要見病人,有什麼不對?”
牛元這話顯然是站得住腳的,牛悅花也跟著一起來了,她更直接,指著趙澤君的鼻子,潑辣的說:“姓趙的,裡面躺著的是我爸,我要見我親爸,我媽要見丈夫,你憑什麼攔著?我們牛家的事情,要你來多管閒事?”
趙澤君微微皺眉,目光掃過眼前的這群人:吳翠萍還是那副木然的神情,無悲無喜;牛勝利兩個堂弟沒有半分悲傷,反而顯得很興奮;
唯獨這個嘴上叫得最難聽的牛悅花,反而眼眶發紅,有些悲傷的情緒。
畢竟是親生女兒,再怎麼鬧,這份天性是割捨不斷的。老牛對女兒雖然教育有問題,但寵溺並不缺乏,相反,可能比一般家庭更多,才會導致牛悅花如今這個讓人頭疼的性格。
“看病人就看病人,你們叫什麼?這裡是醫院,需要安靜,知不知道?”王院長又說。
不過這個話,顯然無力阻擋牛家人進病房。
趙澤君淡淡的看了眼吳翠萍,緩緩的說:“我在這裡,你們就不必進了吧?”
“老牛是我丈夫,牛家的主心骨,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做親屬的,總要知道他的病情,親眼看一看才放心。還有……”吳翠萍掃了一眼澤字系的保安,說:“趙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老牛就交給我們吧。”
“趙總,你當朋友,心意盡到了就好,你再親,也親不過我們親屬,就是警察在這裡,也不能不讓我們見親人吧。”牛勝利另外一個侄子笑嘻嘻的說。
正說著話,後面病房的門開啟了。
牛石頭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趙澤君,叫了聲乾爸,然後轉頭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呦石頭啊,我們找你找半天……”牛元說。
牛石頭臉色忽然一變,有些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戾氣,目光掃過眼前這一群‘親戚’,一字一句的問:“剛才誰在這放屁來著?我爸要休息,要安靜,你們不知道啊?”
在場的牛家人幾乎都是他的長輩,最小的牛悅花都是他大姐,全被罵了進去。
“唉石頭,你怎麼說話呢?”牛元瞪眼,拿出長輩的架子。
“我怎麼說話?”牛石頭惡狠狠的說:“我問你,親兒子親,還是你這個堂兄弟親?”
牛元語氣一滯。
當然是親兒子親。論關係和傳統,連老婆和女兒都比不上牛石頭這個正牌兒子,更遑論牛家其他人了,牛石頭在這裡,也就談不上趙澤君不讓親屬見牛勝利。
“趙總,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吳翠萍淡淡開口了:“不要說石頭還未成年,根本無權做主,就是他成年了,我是老牛法律上的妻子,這裡面的關節,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論血緣關係,兒子自然要比老婆更近,但是法律意義上,配偶住院期間的各種代理決定權力,配偶要高於子女。配偶死亡後的繼承權,另一方配偶和子女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何況牛勝利還沒死,吳翠萍作為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幾乎擁有各種權力。
“還有,石頭也不能一直跟著你。”吳翠萍繼續說:“老牛現在這個情況,管不了事,石頭必須跟我們回去。”
“大嫂,跟他羅嗦什麼,報警!”牛元起鬨說。
趙澤君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鬧得在場人都有些脊背發寒,他笑得實在過於森冷,就像一個要擇人而噬的魔怪一般。
“嫂子……我還叫你一聲嫂子。”趙澤君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說:“這裡是建武市,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從我手裡帶人?”
“有什麼問題嗎?”吳翠萍平靜的問。
趙澤君‘嘿’了一聲,搖搖頭,一字一句的說:“沒什麼問題,未來三年,我什麼都不做,一心一意帶著澤字系打德源,直到一方垮掉為止。”
吳翠萍終於皺了皺眉頭。
牛勝利在的時候,德源集團和澤字系在蘇南省範圍之內,也許能拼一拼,但牛勝利不能主事,群龍無首,連公司的股權架構都亂了,一盤散沙一般,此時根本不具備和趙澤君全面開戰的能力。
不管未來是誰接管德源,都不想要一個垮掉的德源。
認識趙澤君這麼多年,吳翠萍是知道趙澤君的脾氣的,這番話絕不是恐嚇虛言。
她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