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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發許久,但一點也沒有減弱趨勢的巨大火柱。而站在他身後的人,是他的師弟上官策,此刻也正眺望著那條巨大火柱,但臉色卻顯的複雜的多,臉上的神情似乎也陰晴不定。
良久。
沉默中,黑暗悄悄到來,天色漸漸暗淡,其間有幾個弟子經過這裡,但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迅速的便退了開去,到了後來,隨著黃昏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漸漸消失的時候,即使舉目遠眺,那遠方天際的異象,也慢慢模糊不清了。
遠處,焚香谷的某個角落,響起了低低的蟲鳴聲,有一聲沒一聲的,或遠或近,不知道在呼喚著什麼,卻更加襯托出偌大的山河殿裡,那如冰雪一般的冷清。
雲易嵐在陰影裡的身子,動了一下,然後慢慢轉了過來。
上官策默默的向他看去,雲易嵐的目光與他在半空中接觸了片刻,隨即不知怎麼,卻轉開了,慢慢轉身,向著山河殿裡走去。上官策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最後再看了一眼南方天際的方向,也轉身向裡走去。
低沉的腳步聲,迴盪在寂靜的山河殿中,卻顯得那般響亮!
沉沉的腳步聲,不知是踏在誰的心間?
雲易嵐在大殿正中的座位上,慢慢坐了下來,天黑了,但這裡卻沒有點燈,並非焚香谷弟子偷懶,只是這樣一個晚上,卻彷彿是與眾不同的,他們都知趣的沒有前來。
雲易嵐坐在黑暗之中,面容看去,竟也有些模糊了,半晌過後,他忽然道:“想不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毀去鎮魔古洞,可以殺死那個妖孽嗎?”
上官策在雲易嵐的下手坐了下來,雖然他是雲易嵐的師弟,但看去他的臉龐容顏,卻是比雲易嵐蒼老了不知多少,只是此刻他的聲音,卻似乎比雲易嵐更加正常一些,淡淡的道:“當日青雲門道玄既然可以重創獸神,如今有人可以想出法子殺死獸妖,也不算什麼太過驚訝的事了。”
雲易嵐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但半晌過後,他忽然似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人算終究不如天算,百年心血,就這樣前功盡棄了。”
上官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暗自斟酌此刻應該怎麼說話,徐徐道:“或許《焚香玉冊》上還有什麼其他的法子……”
雲易嵐哼了一聲,上官策立刻住口不再說了,氣氛微微顯得有些尷尬,但云易嵐顯然此刻心情大壞,絲毫也沒有想去緩和的意思,只是默然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上官策蒼老的臉上,皺紋在黑暗陰影中似乎更加深了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半晌過後,雲易嵐忽然喚了一聲,道:“上官師弟。”
上官策怔了一下,道:“什麼?”
雲易嵐淡淡道:“其他人不明白,但我焚香谷中的秘密,卻只有你我二人最是清楚的。當年祖師為何要在南疆焚香谷此處荒僻之地開宗立派,你應該知道的嗎?”
上官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滄桑,道:“是因為祖師在此地發現了上古南疆巫族的遺蹟‘玄火壇’,並從中發現了奇詭強大的巫法之秘。”
雲易嵐緩緩點頭,道:“不錯,正是因為如此,焚香谷一門這才在南疆荒僻之地生根發芽,開門立派,延續到如今的。古巫族種種神秘巫法,加上歷代祖師傳下的真法道術,這才有了我們焚香谷今時今日的地位聲望。”
說到這裡,雲易嵐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蒼涼,道:“可是這數百年間,縱然是歷代祖師耗盡心血,但南疆古巫族巫法之中,最強大的力量‘天火’,我們卻仍然不過只是掌握了皮毛。”他的神情漸漸變的憤怒,冷然道:“當日我繼承谷主之位時,曾在歷代祖師面前立下重誓,必定要發現巫族天火之秘,讓我們焚香谷一脈從此稱霸天下,領袖群倫。可是不曾想到,如今非但沒有如此,反而是連探索‘天火’之力唯一的鑰匙,巫族傳下的八兇玄火法陣的陣圖,都被毀了,更有甚者,連那重中之重的玄火鑑,竟然也丟失了!”
黑暗中,上官策的嬸子忽地震了一下。
“啪!”一聲脆響,卻是雲易嵐手邊傳來,他惱怒之下,手中用力,竟是生生將坐椅扶手給拗了下來,山河殿上,一時靜默無聲。
半晌過後,雲易嵐忽地一聲長嘆,緩緩站起身來,語調蒼涼,道:“當日困局之下,偶然從南疆古籍之中,知道這世上除了玄火壇,還有那鎮魔古洞裡尚存有一處陣圖,所以才有了與虎謀皮、今日之事,可惜……唉。”
他發出一聲長嘆,臉上有說不出的疲憊。
悽清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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