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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隨手一指,指著隔壁院落。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嘛……”有人說。
“不是我胡攪蠻纏,是你們不敢碰硬茬子!柿子撿軟的捏!我還告訴你們,今兒你們別說把警察都叫來了,就是明兒你們把市長抬來了,沒有個正當的理由,也甭想掀我家一片瓦、摘我家一頁玻璃!”索鎖一臉的凌厲。她本來就瘦小,站在院子裡,還要護著姥姥,就更顯得瘦弱不堪。可是說出來的話就那麼擲地有聲,“有本事你們黑狗隊去拆海軍司令員老爹家房頂多出來的玻璃屋,去拆書記老孃家餘外搭的外飄窗!要說我家這個是違建,那明擺著他們也都是違建。憑什麼就我家的要拆?他們兩家的你們要敢拆了,你們的飯碗就好沒了吧?我這話還就撂這兒,你們就是敢去拆他們家的,輪到我家的,你們要不給我個正當的理由和依據,誰敢碰一碰,試試的!”
索鎖細細的手腕子,直指著外面這些和她站在對立面的人。
對峙了很久,不知道外面是誰說了句,今天就走吧,改天再來,九十多的老太太在這兒,有個好歹兒的誰都說不清楚。
幾乎是一鬨而散。
索鎖一點兒都沒放鬆警惕。
她等了一會兒,見他們是真的撤了,才扶著姥姥往回走。
“沒事兒,姥姥,有我在,誰也別想動咱家一根草。”她說著,攙扶好了姥姥,聽到有人叫她,回了下頭。
城管局白色的大頭車已經開走了,警車倒還停在那裡。那個懶洋洋的警察,這時候過來敲了敲鐵門,喊了聲“索鎖”。
第一章 風起時你在哪裡(十五)
索鎖脖子一梗,回頭看他,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
那警察說了句:“你悠著點兒,別什麼事兒都得理不饒人的。別惹事,知道嗎?”
索鎖不吱聲。
“你聽耳朵裡沒有?”胖警察見她不搭理人,又敲了敲鐵門,很無奈地揮揮手,左右看看,就預備走了。
臨走特意又對老太太笑笑,說:“老太太您康健。天兒冷了,走道兒多留神腳下。有什麼事兒就打電話去派出所找我。”
“好嘞。走好啊,小張。”姥姥笑眯眯地說。
張警官一對小眼在胖臉上都被擠的沒地兒擱了,搖搖晃晃地走了。
幾位鄰居也跟張警官打完招呼各自離開了,臨走也跟姥姥打個招呼。
索鎖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平時跟鄰居們往來不多的。見了面頂多點個頭。她像穴居的動物,不常出來走動,鄰居們看她的眼神有時也是很有點兒驚奇的。如果不是姥姥很受人尊重,也說不上這回他們肯不肯過來看一眼,這跟他們本來就是沒什麼關係的。何況她一著急,說的話句句帶刺兒。鄰居們多數是有頭有臉有來歷的,那些話要是口耳相傳……她正自己琢磨著,姥姥叫了她。
“哎,姥姥。”索鎖攙著姥姥,“我都說您就別出來了吧,我能對付。瞧您這一來,沒嚇著他們,我膽兒都快碎了。”
老太太笑笑,說:“咱回去泡杯熱茶喝吧。外頭還挺冷的。”
“那您先進屋。我把地上衝一衝。馬上回來。”索鎖說。
姥姥慢慢走回去了。
索鎖站了一會兒,朝院子西邊的那個水池子走去。膠皮管兒一拉老長,擰開水龍頭,流出水來。她拖著水管的這頭往院子門口來,水流了一路,濺到她身上。她就那麼踩著水,來到院門口,開啟鐵門,那水沖刷著地面。
地上的泔水被強勁的水流沖走,順著石頭縫隙往外淌。
她仔細地用清水洗著地面,用一把舊掃帚掃著汙水。
汙水被衝下了下水道,石頭路面乾淨了。
索鎖覺得還不夠,拿了鐵皮桶,把外面便道上又大力的衝了好多次。直到她覺得滿意了,才把鐵桶扔在一邊。跑回去把水龍頭擰小些,順便把一旁的草地又澆了點水。
天氣轉涼了,草地快到枯黃的時候了。
在它們即將枯萎的時候,應該多給一點滋潤吧。
“這大半年辛苦你們了。”索鎖蹲下來,摸摸沾了水的地面,自言自語。
草坪就是被鵝卵石圍攏起來的幾塊,點綴著院落,看上去很是雅緻……她時常想這很像是日本的禪院。有那麼點兒意思,讓人看起來就覺得整個院落的佈局是有思想的。
她早想給這草坪裝上自動噴水系統,一直沒有。
接近枯萎的青草,看上去也有些委委屈屈的……
她關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