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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男人。
任逍遙是在一次新聞釋出會上認識他的。最早見他,任逍遙覺得他是一個典型的公務員形象,說話謹慎而得體,是符合社會要求的、經過教育培養和機關訓練的一個標準件。他的氣息是一個平靜的現實主義者的氣息。一種衣櫃的氣息,格子眾多,內部碼放整齊,每天要做的,是從中找出體面的衣裝,配合形影不離的公事包,從家庭步入某個正式或非正式的場合。在熱烘烘的、散發汗臭的人群中,他力爭自己沒有體味。但是如果肯於翻找,你會發現衣櫃底層,也許疊著一套腥紅的華豔睡衣。所以,在認識的三個月時間裡他不露聲色,後來一次直至夜深的活動他把任逍遙送回家,發現她的男友出差去了,接過任逍遙遞過來的一杯水,他把手伸進了她的內衣,無敵小快手毫無設防,她沒有做出與平時速度一致的反應,很快,她發現自己已經在承擔對方的體重了。
他是那種男人,你沒有感覺的時候,他乾渴得要命,恨不得作法,向雷公祈願;一旦你的情感洪水真來了,他會先乘著諾亞方舟,帶著他的妻兒和財產,逃走前不忘焚燬他可能成為證據的所有材料。他不斷地在慾火中燒和波瀾不驚之間,維持微妙的平衡。他要的,是一份安全無害的感情生活,像飯後甜品,有它增加趣味,沒它不會失落。
任逍遙的同居男友這個星期去山西平遙拍片,再過幾天才回來。五點鐘情人到來之前,任逍遙已經給男友打了問安電話。她一開始就清楚自己的位置,更明白她的五點鐘情人永遠活動在禁區之外。她要的不過是他的身體,一個定點發動的馬達,連噪音都會在限制的時間內結束。天黑了,任逍遙已經習慣獨自感覺,暮色中的溼氣漸漸滲入窗戶的縫隙。
第六章
無敵小快手任逍遙(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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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佩服她的嗅覺和敏感。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仔細驗查,果真少了兩隻。她清楚地記得上次的餘數,現在,數目不對了。包裝盒上一對激|情洋溢的泳衣男女照片,讓她格外不愉快。某種焦灼的情緒湧來,她不安地在房間裡走動,微火炙烤著她的心,她走到廚房,喝了幾大口冰水。鎮靜一下,她要自己剋制,然後她拿起聽筒,打電話。果然,又不在服務區。她想他一定是在開機狀態卸下了電池。想了想,她回到臥室,拉開抽屜,再數一遍,沒錯,就是少了兩隻安全套。
她不明白丈夫為什麼非要從家裡取走安全套。他不會放在女方家裡嗎?肯定是因為不太方便。那麼,女方也是有家庭的?丈夫從來不在外留宿,除了要對自己掩蓋的原因之外,是不是,也因為女方並非獨居?
從大學同班到現在,他們在一起已經快二十年了。她瞭解他,和別的男人不同,他要是有外遇一定是要用安全套的,而且自帶,否則,他不放心。他是整齊的,注重生活程式的,正因此他也是乏味的,讓她失望的。然而,這種生活的變化比一成不變,更讓她失望。
直覺告訴她出了問題,她沒流露任何態度上的變化。她一聲不吭地繼續留意。她發現每個星期平均少一點五個安全套。也有的時候,安全套一個星期都沒有減少一個——這下,她連對方的生理週期也知道了。
一切令她如此厭惡。但她就不開口質問丈夫。這是一種享受嗎?看著一個與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人做戲,煞有介事地扮演一個嚴謹甚至稍嫌刻板的公務員,扮演一個負有責任感的丈夫和父親?她曾經懷疑自己多慮,但後來她看穿了一切,持續轉移的安全套象徵著某種感情歷險。儘管他仔細地掩藏得那麼好。絕對有一個女人,也許就在他下班回來之前的短暫時光,和他有過一場秘密的身體約會。
她曾在侄女的書架裡看到一本書,書名忘記了,但作者記得,是小仲馬寫的,那句話更記得清楚:“婚姻的鎖鏈是如此沉重,乃至於必須靠兩個人才能承擔得起,有時候得靠三個人。”
她發現自己總在重複某個動作,比如一再檢查東西的數目,比如一再開啟冰箱,掰出冰塊,放到白開水裡一飲而盡。涼水的低溫,使她眼眶感覺一陣緊縮和疼痛。眼眶的疼痛過去以後,她肚子裡又是一陣絞痛。她喘著氣,蹲下身,手指扒著桌角。
幾個小時以後,她進了協和醫院急診室。診斷結果,是她患了腸梗阻。當她丈夫匆匆趕到醫院,她不想說話,別過頭,閉上了眼睛。
第六章
無敵小快手任逍遙(8)
辦完事回來,劇組的車拐了個彎兒,平總管讓我們陪他辦點兒事,一會兒就行。到了樓下,平總管開啟後車箱,他把水果籃提在手裡。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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