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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但到了美國,不再受我爸庇廕,就什麼都得自己來。”
“你不覺得委屈嗎?我是說,突然從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變成……”
衛天海又露出那副可愛的表情,他歪頭思索了一下。“不知道。當時一到美國,看見同學們的程度,真的把我嚇愣了。在臺灣,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舞蹈奇才,可一進紐約,呵呵呵……”衛天海最後以一串傻笑取代話語。
光看他尷尬的表情可以發現,他還是第一次跟人吐露過往糗事。
而他坦率的表現,勾起了茗雪的聊興。“我進學院第一年,也是追進度追得死緊。之前在臺灣被老師們吹捧得都以為自己是你說的那種天才,可一進學校才發現我基礎練習根本不夠,心急又加上失落,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是哭著睡著……”
“我還以為你一進學校就很順遂。”
“第一年很痛苦,但一等基礎打穩,我對練習的熱度也慢慢減退——”茗雪吃驚地撫著胸口。“這麼說來,原來我是個被虐待狂,不遇上困難還不知道要發憤圖強?”不細想過去她還真沒發現這點。
見她的表情,衛天海忍不住大笑。
“有什麼好笑?”
“你的表情好可愛。”衛天海伸手挲著茗雪嘟起的臉頰。“我頭一回見人說自己是被虐待狂,還說得這麼認真。”
茗雪皺鼻。哼!早知道跟他說這個會被取笑,她剛才就不說了。
“我跟你一樣,越困難的事越能讓我專注投入,一等它變得平順穩定,我就會開始想另找目標……”
茗雪一咬唇,她想到了旁的事。“所以你才會一直不斷地更換女伴?”
衛天海皺起眉頭。之前的確是這樣,但現在——
“我不那麼確定了。”他抓起高腳杯搖晃,看著杯裡橙汁如海面般起伏不定,他幽幽說道:“我甚至有種感覺,我之所以會覺得感情世界乏味無趣,大半跟我輕忽它的態度有關。”
他這話說得極富哲理。茗雪也跟著陷入深思。她在想,她所以對舞蹈毫無熱情,該不會就像Louis說的,也是因為她輕忽它的關係?
餐後,兩人移動位置來到遊艇頂上,半露天的棚頂下釘著兩列長椅與木桌,白天可用來做日光浴,夜裡可用來賞夜景。遊艇早已不再前進,就停在淡水與八里中央,回頭眺望,還隱約可見燈光燦爛的情人橋頂與遠方的臺北101。
夜風徐徐,一彎明月與底下燈海相互輝映,耳畔還隱約可聽見德布西的《月光曲》,茗雪閉上雙眼挺胸吸進一大口鹹鹹的海水氣味。
“好舒服,心曠神怡。”
衛天海沉默凝視前方夜景,直過了好久,才聽見他小聲開口。“嘿。”
“什麼?”茗雪聞聲轉頭。
“想不想聊聊,你嬸嬸剛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一聽見這問題,茗雪笑顏頓失。
“我擔心你。”
一句話,即讓茗雪心防撤下。茗雪垂眸想了片刻,她重吁了口氣。“我嬸嬸打電話來責備我,不應該‘浪費資源’在婆婆身上。她說,婆婆年紀那麼大了,早就應該讓她退休,她說她不會負責婆婆的醫藥費,我說我會自己想辦法。”
“聽起來,你家的經濟大權好像掌握在你嬸嬸手上?”
“我當初以為那樣比較好——”茗雪簡單將嬸嬸與她的協議說過一遍。“但沒想到事情反而變得更糟。”
“但你已經取得了我的舞伴資格,為什麼還會受你嬸嬸控制?”
茗雪緊閉起雙眼。來了,終於到了得說實話的日子了。“因為我只完成他們一半的要求。”她張開眼,美眸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彷彿含著淚意般瑩瑩發亮。
“除了得到你的舞伴資格,他們還要我想辦法說服你,跟我一塊當我叔叔企業的代言人。”
衛天海驚訝地望著茗雪。
與他對視半晌,她心虛地將眼睛瞟開。“我在‘Dance’大樓這幾天,弄明白一件事,外頭每個人都知道,你就等於衛氏,所以……”她神情勉強地擺了擺手。與他相處這段時間,她受到他太多照顧,實在不好意思再多麻煩他。“我決定放棄,明天一早,我會打電話跟我嬸嬸表明,然後……”
“你明知可以拿這一點當作條件交換。”衛天海低聲道:“你知道我喜歡你,只要你要求,我一定會答應。”
“然後一輩子因為這一點而覺得愧疚不安?”茗雪眼眸浮現倔強神采。“我不要。”
瞧她說得多斬釘截鐵!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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