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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龍背上一躍而下,正好面對鐵布衫。
“你──”
五裂神君戟指想說什麼,卻索性什麼也不說,一掌就拍了過去;鐵布衫盯著他,也不打話,一拳就揮了回去。
五裂神君的身型十分粗豪高大,就連鐵布衫的臃腫魁梧,與之一比,也小了兩號,矮了一大截。
鐵布衫這一拳,打得沒聲沒息,沒颳風沒起飆,甚至有點遲鈍,只這麼一拳打了過去,五裂神君卻如臨大敵。
他沉腰跨馬,開氣揚聲,馬上變招,一分為二,兩隻葵扇般的大手板,左掌按住右手背,龍手心一掌反拍,迎向那悄沒聲息的一拳。
只聽“波”的一聲沉響。
“嘯”的一聲:五裂神君倏然不見了!
他偌大的身軀驀地“不見了”。
定睛再看,原來他整個人已飛躍過龍背,摔跌到七八丈外去,仰不叉的掛在地上,嗤嗤唧唧的半響爬不起來!
敢情他是給鐵布衫一拳震飛的。
──這是什麼拳?!
這到底是什麼拳法?竟如此厲害,竟可蘊釀了那麼強大的殺傷力,幾乎一拳就重挫雙掌迎擊的“四分半壇”的五裂神君?!
鐵布衫只悶哼一聲,身形微微一頓。
然後,他側首。
他側首的原因,是因為那頭肥龍碩大無朋的身軀,礙住了他的視線。
無論怎麼說,鐵布衫的姿勢和反應,確有些遲緩、吃力。
之後,他發現五裂神君倒在地上,就倒在井口那兒。
他馬上舉步。
看他的情形,是要過去再補上一拳。
可是那頭豬龍嘶吼了一聲。
這一叫,委實驚天動地,撕心裂耳。
鐵布衫彷彿這時才察覺到那巨龍的存在。
他抬起頭。
那龍紅了眼。
它一記爪子就砸了下來。
這巨龍的大手,只要一把就能將堅硬的岩石抓個粉碎,更何況是人頭。
杜小月 第二回 停手·住手·龍首
羅白乃想大叫:“停手。”
他欲叫不能。
因為他可以叫人“停手”,但他不能叫一頭野獸“停手”,──他若叫“停手”,它可會不會聽?或許根本不是“停手”,而是“停爪”,或是“停咬”,抑或壓根兒不該說人話,而是吆喝一聲,或發出呼嘯,或直接講獸語,它才會聽得明白。
──可是“停手”的“龍話”該怎麼講?
再怎麼說,他都不忍見鐵布衫本已負傷累累,到處傷爛的身軀,還要吃這一爪子。
──只怕,這一下得要變成稀巴爛了!
卻見鐵布衫沒退。
沒避。
也沒閃躲。
他只是一仰首,一拳打了上去。
那一拳正好打在那頭正咆哮得飛砂走石的龍爪子上。
這一剎間,羅白乃第一次十分同情起鐵布衫來──儘管這廝時常嚇唬他。
因為那比海碗大的拳頭,當然要比羅白乃大上兩倍,但跟這龍爪子一比,大概十二比一都夠搭不上;羅白乃知道鐵布衫可有苦消受了。
只聽轟隆一聲。
羅白乃以“吾不忍觀之矣”的心情把眼一張,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不是鐵布衫。
而是龍。
龍怎麼不見了?
──何況是偌大的一頭怒龍,一怒則山搖地動,一吼則地動山搖,一發火就石破天驚。
然而它怎麼不見?
怎能不見?
當然它不是“不見了”。
它只是飛了出去。
它不是忽爾“長”了翅膀,“飛”了出去,而是給震“飛”出去的。
──震飛它的,正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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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布衫的一拳。
──那一拳正打在龍爪子裡,龍爪反震,向上一抖,“啪”地打在龍首上,那條龍就這樣“飛”了出去。
那頭龍飛過井口,比五裂神君摔得還更遠一些。
羅白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現在他應該叫“停手”了。
因為鐵布衫稍微怔了一怔,然後,又直挺挺硬繃繃地向井口走去。
看來,他非但沒有“停手”的意思,簡直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