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我問我姐夫:“爸怎麼樣了?”
姐夫面無表情地說:“還在搶救。鍾小陽怎麼沒來?”鍾小陽是我女兒的親爹。
我回答道:“他帶學生去山東實習了。”
姐夫把那兩位陌生人介紹給我,說:“孟老師,唐老師,都是爸學校的。”姐夫又對他們說,“我愛人的妹妹。”
我跟兩位老師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他們其中的一位對我說了聲你好。
姐夫對我說:“昨晚我們住在爸那兒。早上,他出去遛早就沒回來,我以為他直接去系裡了呢。8點多學校來電話,說爸出事了。接到電話,我們就趕過來了。”
站在一旁的孟老師補充說:“是外地運煤車撞的,現場有人打110。警察從你父親身上找到工作證才跟我們聯絡的。肇事司機跑了,還沒逮著。”
我姐一直坐在搶救室門口的長椅上低頭抽泣,手裡的紙巾已是溼紙團了。
“姐,姐!”我連叫她了兩聲。她都沒理我。
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出來一位女護士。她問我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我和姐夫幾乎同時回答。
“他走了,你們要節哀。”護士說得很平靜,可這話如晴天霹靂,來得實在太突然了。
我不相信父親會拋下我和我姐就這麼走了。我用力推開我面前的護士,衝進搶救室。剛到搶救臺,我就撲倒在父親身上,嚎啕大哭。我邊哭邊喊:“爸爸,爸爸,你醒醒,醒醒。”
醫生和跟進來的老師在一旁勸我節哀。見我越哭越厲害,兩個護士上來,強行把我架了出去。姐夫對我說:“你姐暈過去了。”
我瞅了他半天,才緩過神來,問:“她人呢?”
姐夫回答說:“在隔壁搶救室。”他眼眶也是紅紅的。
我姐是給嚇暈的。醒來後,她身體很虛弱。醫生說要節哀多休息,囑咐我們不要離開,防止她想不開走極端。醫生看得很準,我姐還就是這樣的人。她性格內向,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天曉得什麼時候,她會幹出什麼傻事來。
回父親家的路上,我對姐夫說:“這幾天你可要陪著我姐,寸步不離。”
姐夫說:“下週要去趟瀋陽,早就定了的事,不能不去。”
“要不這樣,你走了,讓她住我家,反正亭亭不在家。”亭亭是我女兒的|乳名。
“亭亭去哪兒了?”
“急性肺炎,住院了。”昨天我本想告訴父親和我姐的,可又怕他們擔心,就沒打電話,想等孩子出院了再說。
“住院了?”
“昨兒剛進去,大夫說有10天就能出院了。”
“你別大意,好利索了再出院。”姐夫叮囑道。
“我記住了。”
我跟姐夫挺談得來的。他跟我姐結婚兩年多,還沒要孩子。平時他倆住在他父母家。聽我姐說她公婆都在外貿系統工作。我姐大學讀的是國民經濟計劃管理專業。這個過去的熱門專業,現在怕已退出歷史舞臺了。她們九屆的畢業生,因為頭一年的那場政治風波,全都被分配到基層單位。她進了北郊的一家木材廠。難得她有一顆平常心,在那裡一呆就是五年,從未想過跳槽。她去後的第二年,根據市裡的要求,她們廠聯合其他兩家木材廠共同組建了一家傢俱集團公司。她被調到公司綜合計劃部。後來公司取得了外貿出口經營權,招兵買馬又把我姐夫招了進去。姐夫在外貿學院上過三年大專。畢業後,他們外貿幹部子弟班的一幫同學大多改行幹了別的。他不想隨大流,就去了這家別人都不肯去的傢俱公司。
金獄 第一部分(6)
他跟我姐怎麼好上的,我無從知曉。只記得三年前的一天,我姐打電話給我,讓我下班後先去西郊飯店,說有要緊事跟我說。我心想,有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還不能回家說,非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那時,我跟鍾小陽剛搬出來住。好在西郊飯店離我小家不算遠,我就沒跟她較這真。
我到飯店時,我姐已在門口等我了。她把我領進大堂一側的咖啡廳,走到一位眉清目秀、滿臉書生氣的小夥子跟前。我姐指著他對我說:“沈永青,我們單位的同事。”說完,她又轉頭對站起來的他說:“我妹,小莉。”言語中夾著一份驕傲。
沈永青一邊伸手跟我握手,一邊對我說:“小莉,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我忙伸手跟他的手碰了一下,說了聲你好。
他笑著對我說:“請坐,喝點什麼?”口氣儼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