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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六爺漠然地看著我,很平靜地道:“天理昭彰,今日你難逃公道,必死無疑了。”
我頹然一笑,索性閉上眼坐在了地上。馬上有人過來點了我十幾處大穴,然後我聽見蔡大小姐的表兄切齒地道:“絕不能讓他死得太便宜了!”跟著我感到自己被套進了一個大麻袋之中,有人在麻袋上澆了許多松籽油,隨即“篷”地一聲中我便感覺到一陣陣洶湧的熱浪襲來,窒悶焦灼使我幾欲昏死了過去。而此時我的穴道突地被解開了,我便本能地在地上慘叫著打滾,我甚至可以清實地感覺到我全身的皮肉都正在被燒焦、灼爛……
我在即將昏死的那一剎那間,彷彿隱隱約約聽到幾聲叱喝打鬥,接著我全身一陣巨涼,“撲通”一聲中有一股殘忍的巨大冷痛將我刺得麻木地昏死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時,我第一眼看見的,竟然是一罈“竹葉青”!
我想都沒想,抓過來就是一大口灌了進肚去。
然後我才發現我全身都被塗上了一層藥粉和抹上了一層藥膏,隱隱可見的是被燒灼的痕跡。
我放下酒罈,就看到了他們。
黃連、岑如書、岑如畫、金不換、萬巫、沈端和蕭豔淳。
他們都在靜靜地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對黃連道:“是你叫我的朋友們來救我的?”
黃連點了點頭。
岑如書喝了一大口酒,淡淡道:“這裡已是‘豪友酒家’。”
岑如畫揹負雙手,輕聲道:“若不是我們七人一同出手,決計救不了你。”
金不換黯然道:“我們救你,只是想證明一件事。”
萬巫漠然道:“看我們是否交錯了朋友。”
沈端冷冷道:“我本不願出手的。”
蕭豔淳微嘆道:“兄弟,那些事都是真的麼?你怎地會弄到了這般田地?”
我沒有開口。
黃連已答道:“那些事確實都是真的——便是黃某,也跟蕭兄弟一般無二。”
他們又都拿眼靜靜地看著我。
我不願多說些什麼,卻又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瀉出來。
我最後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們都走了。
只剩下黃連。
岑如書拋下一句話:“看來沈端說得對,我們確實不該救你的。”
蕭豔淳出門時停了一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你好自為之。”
我想向著蒼天問,我該怎麼辦?
我該何去何從?
我為什麼不去死?!
上卷(下)
查明真相重新做人真的是我如此苟活下去的理由麼?!
酒!
我眼下只想要酒!
幸虧眼前的酒罈不少。但我知道,今後那種與朋友們一起喝酒談天把盞言歡擊箸舞劍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確實不會再有了!
於是我真的醉了。有生以來第二次真的醉了。第一次是在我聽到那個痴痴等了我多年的方明佩嫁了人的訊息之後。
陪著我醉的還有他。黃連。
“你也痛苦麼?你為什麼也要醉?”我清醒之後就這樣問黃連。
黃連瞪起眼道:“我為什麼不該醉?我為什麼就不會有痛苦?沒有痛苦難道連喝酒都喝不成了麼?”
我又問:“你是否也覺著谷主們有些陰謀?而我們,只不過是他們陰謀裡的兩顆小棋仔罷了?”
黃連仍瞪著眼:“谷主的陰謀?他們會有什麼陰謀?似他們那等只為享受眼前人生快活之人,能有何陰謀?”言及此處,他忽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這句話,你本不該說出口的。”
然後我們俱都一陣默然。
這是一條平坦的大道。是通向雪山派的必經之地。
花也好,草也好,水也好,都充滿了春意。
就是人,也洋溢著盎然春意。
走路的人不多,但騎馬坐車的卻不少。
我和黃連各乘一騎,緩緩追上了前面一輛比我們行得更緩的紫篷馬車。
但見車篷上赫然繡織有一隻詭異的大黑刺蝟。我和黃連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道:“看來咱們這次是碰上對手了……”
這隻大黑刺蝟的標記,說明了車裡的主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採花淫賊“鐵刺蝟”鐵若梅。
車邊圍坐有十多騎。其中八騎乃清一色的紫袍壯漢,看來就是江湖上傳言鐵若梅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