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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咱們很安全。”雖說狐王並不怎麼歡迎自家地盤來了個神之器,但看在她的面子上,還是勉為其難地收留了她們。
喉際有些乾澀的彎月,試了一會,低低的出聲。
“我做了個夢。”
碧落停下手邊的動作,“夢見什麼?”連睡了好些天,她就只做了個夢?
“雷頤。”彎月平靜地望著床榻上方被覆的絲帳。
“是不好的夢?”若是個美夢,彎月也不至於時而緊鎖著眉心,時而哽聲囈語,讓她這個局外人看了就好生不捨。
“不。”她緩慢地移動著無力的小手,將手心按在胸口,“是美夢,但會痛。”
“會痛?”碧落忍不住挑高了黛眉,“哪痛?”
素白的指尖指向心房,“這裡。”
雷頤曾對她說過,申屠夢不只是歸還了她的噩夢,同時也一進釋放出她的美夢,但雷頤並不知道,對她來說,美夢是種比噩夢還令她傷懷的夢境,只因在她的美夢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一人在裡頭,而那人,就是雷頤。
夢裡的他,是方成為劍靈的他,意氣風發、睥睨三界,他的存在,不僅對三界來說是獨一無二,在她眼中,他的光芒,同樣也是誰都不能取代。
夢境裡的仙海孤山,則是一則美麗的記憶,在那裡,沒有紛爭喧擾,也無塵世的煩憂,只有兩個相愛的男女,和他倆親手編織的愛情,令她懷念幸福的過去,更懷念被他擁在懷中小心呵護的甜蜜,但在那日過後,她成了被遺忘在天邊的孤月,與她緊密相偎的星子,再也不在她的身旁。
世人不知,月兒之所以美麗,是因有了星子的襯映,月兒之所以嫋嫋挪移,是因有著星子的牽引。當月兒變得殘缺,孤單成了習慣,她的世界亦失去了光芒。數千年過後,當他再次帶著耀眼的光輝重回她的天際,她才深刻體悟到,她的這片天地,沒有他,是不行的,哪怕是她早已滄桑閱盡,哪怕是破碎得難以再找回原來的自己,她還是渴望他再一次的回眸,抑或再一次的呢喃耳語。碧落遲疑地指向她的心口,“這裡……是為了雷頤一人而痛的?”
“嗯。”
“彎月。”碧落含笑地輕點著她的界尖,“你知道愛與喜歡,這兩者的差別在哪嗎?”
“在哪?”始終不知在拿回愛恨後,自己是否已能重新掌握愛恨的她,眼中有著懵懂。
“在心痛與否之間。”愛情帶給人們最珍貴的禮物,不是海誓山盟、生死相許,而是那份真正活在心底的痛感。
恍然睜大了水眸的彎月,很難相信,她一直認為她很難再次辦到的事,竟早在她的心痛間有了答案。
“其實你一直都還愛著雷頤,你未曾拋棄過他,只是你沒有了愛恨,因此無法分辨那種感覺。”感謝老天,他們並沒有奪走她心痛的權利,也沒奪走她再愛一次的機會。
她茫然地問:“是嗎?”
察覺內室外頭傳來一陣輕響,彎月在枕上轉過頭去,隔著紗簾,見著了那抹方才還在她的夢裡柔柔撫慰著她的身形。
“是我找他來的。”碧落笑了笑,收拾好榻邊的東西后起身向她叮嚀,“待會與他談完了就歇著吧,你傷得很重,得好好養上一陣子。”
兩眼停留在雷頤臉龐上的彎月,並不知碧落是何時離開的;她靜靜地看著明明才分別了數日,卻讓她覺得她似乎又再等上了千年的他。
收到碧落緊急通知趕來妖界的雷頤,踩著遲緩的步伐,一步步踱向她,在來到她的榻旁坐下時。他低首瞧著自鬼門關前走過一回的地,在他面上,失去了往昔的輕佻與戲謔,替換上的,是那日她曾在丹房中見過的內疚。
不捨的指尖輕撫著她的臉龐,“疼嗎?”
“好多了。”
有氣無力的音說,方一抵耳,即讓他攏緊了劍眉。
“你不必自責的。”她淡然地陳述,“沒有必要。”每個人都有著必須由自己揹負的過去,這不是任何人造成的,那只是種命定,並非責任。
神色複雜的雷頤,以指撫過她無血色的唇瓣,而後緩緩俯低了身子,以唇輕觸她涼涼的唇。
“見到心魔,怕嗎?”吐露在她唇間的低語,像是種不願意勾起她往事的小心翼翼試探。
“怕。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比起心魔那日對她所做的,她更擔心的是心魔想對他做的。
“你的這裡並沒有過去。”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胸坎上,“告訴我,為何你總是走不出來?”每當他解開她一個心結,她又會被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