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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安齋內,依舊十分的安靜。
崔嬤嬤見著葉非塵微訝,“大小姐怎麼回的這麼早?”
“我可不是偷懶,是皇上給的恩典呢。”葉非塵笑道,“祖母可在歇息?”
“進來吧。”內屋傳來葉老太太的聲音。
伊夢影掀簾而入,便見葉老太太一身暗色衣裳靠著迎枕歪在炕上看書。
葉非塵一眼就看出那是已逝多年的祖父的親筆札記。和葉老太太從戎不同,葉老太爺是文學大家。
“祖母。”葉非塵行禮,臉上掛著淺笑。
只願祖母見著她的笑,傷感能少一點。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以前她不知道那鎮國將軍是何人時,總想著那人冷酷無情,嗜虐成性。知道之後,卻每每覺得祖母當年一定不容易。
金戈鐵馬當年響,而今徒留孤身人。何其寂寞!
泉州時還有大伯母及一些往來的晚輩陪陪祖母,如今卻是連她都要去天字部上學,祖母一個人縱可以唸經看書也著實無聊。
挨著葉老太太坐下,葉非塵見她小心的將書撫平,放好,眼裡竟是滿滿的懷念和……喜悅。
忽然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或許對祖母來說,這樣安靜的時光才是最可貴的吧。
“怎麼回這麼早?”葉老太太眼裡的溫情散去,轉而是關懷,“聽程嬤嬤說你今早穿的是一身黃色衣裳。”
葉非塵一愣,心下感動,“祖母真是關心非塵。我回這麼早是因為……”
她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後她有些猶豫的道:“祖母……太皇太后和皇上對您……您不會有危險吧。”
她是真的擔心,雖然絕大部分可能是他們會因祖母對軍隊的影響力而對她恩寵有加,但也不排除,也許有人來個釜底抽薪,對祖母不利。
“他們祖孫倆鬥來鬥去與我何干?我都不操心,你操心什麼?”葉老太太好笑又無奈的看著葉非塵,“我如今可不是將軍,手上沒有一兵一卒的,成不了氣候,誰也不會費心對付我這個老婆子。”
這是暗示她不會動用她的影響力干擾軍隊。揮斥方遒已是回憶,如今她就是個平常的老婆婆。也就是說她是中立的態度。
葉非塵心裡一鬆,“那就好。”
“你呀,就用你那小腦袋去想想學業、想想女紅,別的事你想也想不過來。”葉老太太點著葉非塵的腦袋道。
“這不是看皇帝的態度有些奇怪嗎?”葉非塵微帶點委屈道,“非塵在祖母身邊那麼久可沒聽祖母講一件以前上戰場的事。”
聽著這話,葉老太太似乎有些恍惚,“以前覺得是建功立業、有無上榮耀;現在卻覺得……都是殺戮而已,不想提了。”
“那便不提了,我們說說別的……”
……
傍晚,明暉殿。
景樂璋坐在滿是奏摺的書案前,拿起一個奏摺道:“福州都指揮使閔建上的摺子,戰船建造出了問題,恰好工部最近的研究有了些成果,要麻煩皇叔親自護送工部的幾位官員去福州。”
說著他嘆了口氣,“不是皇叔朕不放心。”
不放心的是沿途的治安,尤其是福州臨東南海岸,賊國虎視眈眈,倒不怕賊國直接打過來,就怕福州還有賊人隱藏著,來陰損招。
之前挑了一窩欲阻礙造船的賊國人扮的土匪,雖滅的乾淨,卻也不能完全放心,誰知道有沒有人躲在別的山疙瘩裡?
景颯聆原本坐在皇帝旁邊的椅子上,此刻站起,淡紫的薄唇一挑,“臣去一趟。左右不過十來天而已。”
反正上次那土匪也是他解決的,對那裡也算熟悉。
“嗯。天晚了,皇叔去和皇奶奶說說話吧。”
景颯聆嘴角微頓,拱了拱手便退下。
……
“你要去辦公事?”太皇太后坐在炕上問著跪著給她請安的景颯聆,很溫和。
“是。”景颯聆微垂著眼道。
“皇帝怎麼總是派你做事,也不怕累著你。”太皇太后扶起他,吩咐道,“杜嬤嬤,去準備一桌好菜。”
說完又看著景颯聆,“自你有了自己的府邸,咱們娘倆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少了。”
看著她如此慈愛的面容,景颯聆心裡一軟,低頭,“是孩兒不孝。”
等飯菜上來,太皇太后心情頗好的給景颯聆夾菜,如平常家庭的一個老母親一般,絮絮叨叨的講好多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