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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家一樣平靜地聽完了這個結果。他們早就知道了,而我,這也是我巴望的。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主要原因,也許是上級因為“趙萍事件”遷怒於主編,他決定怪罪到我頭上。不過我不想爭辯,我求之不得。我恨這份工作!
米拉坐在我的位子上,我的東西被她裝在一隻大紙箱裡,一樣都不缺。我走到她面前,直截了當地問她:“現在我再也礙不了你的事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我什麼也沒做。”
“現在你還有必要撒謊嗎?”
“沒錯,現在我還有必要撒謊嗎?”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紅包的事?難道你沒收過嗎?”
“南北,你也知道你被開除不是因為紅包的事,這件事不過是個藉口。”
“感謝你的坦白。”我還是忍不住要冷笑一下,“但是我不願意這麼不光彩地離開。”
“什麼光彩不光彩的?留下來就是光彩,離開就是不光彩!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實話告訴你吧,早就有人投訴你,因為有人罩著你,所以你到現在都沒事。”
“你的意思是說,張……”
“不,他什麼都沒做。恰恰是因為他什麼都沒做才成了今天這樣!”
“米主任,主編叫您。”雯雯歡快的聲音傳來,我不得不佩服她把達爾文的《進化論》讀得如此融會貫通滲透到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中――適者生存。
我看了雯雯一眼,她正對著米拉微笑,我們相隔不足兩個拳頭的距離,她竟可以當作沒有看見我。我笑了,搖搖頭,為米主任讓開地方,蹲下身子把我的東西抱了起來。在樓道里等電梯的時候雯雯追了出來,我看見她挺高興的,以為她想說些送別的話。其實我很理解她,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我甚至準備好了一大套勸勉她的以及安慰自己的話。
“南北,主編讓你這個禮拜之內把報社的器材交回來,照相機、膝上型電腦、手機、錄音筆。拿回來以後交給我就行了。”她說。
負責打掃的阿姨正好拽著垃圾袋來了,看樣子她也是在等電梯。我把東西全都放進她的袋子裡,她驚訝地看著我,我對她笑笑。電梯來了。我鑽進去,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唸:去你媽的,去你媽的,去你媽的……但是,那個該死的錄音筆在哪兒?
最後關於錄音筆的記憶是在老安家裡,那裡面有一段不成功的、甚至可以說是偽造出來的性交記錄。我不記得我在家裡找到過它,甚至我去香港之前還沒有把它找出來。除了老安家裡,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可以作它的藏身之處。
我出了報社大門,仰望這座壯觀的大廈,最後一次向它致以最衷心的問候――去你媽的!然後我跳上計程車徑直來到老安家。我沒打電話,我從不擔心他會不在家,儘管在此之前他並沒有在家裡乖乖地等我電話,但我還是不相信他真的會為了我而出去賺錢。他是一個病人,病得很重。
我想,不是我太過天真就是老安太過天真。他當真不在家,門口還貼著一個碩大的“賣”字,下面還有一個聯絡電話。我照著電話撥過去,對方告訴我是一家中介公司。我拒絕了那個甜得發膩的女生向我提供的任何服務,我就要卷著鋪蓋滾蛋了!我沒有收入沒有存款,我拿什麼租房子,我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哦,對了,我還有一個丈夫,確切地說是未婚夫,他可以無償地為我提供任何服務,他已經這樣做了,而且做得很好。只是最近兩天他莫名其妙地關機了,成功著陸之後他就失去了蹤跡。我想他大概在為我準備什麼欣喜吧,像以往許多次一樣。
接下來我去了火車站,買了一張到佳木斯的高價臥鋪票。這是我能買到的最快發車的票,結果發現是列超級慢車,連漯城下屬的小縣城都要停上一兩分鐘,好在我在長春站就下了。因為我看見了一個小偷,並高喊了一句“抓住他”。他被乘警抓走了,旁邊的旅客好心提醒我,要提防他的同夥報復。我慌忙下了車,下車的時候才發現我的錢包也被偷了。
長春街頭到處都有IC卡電話,可我身上只剩最後珍貴的十塊錢了。我一眼瞥見旁邊賣IC卡的地方還賣體育彩票,上面寫著“今日開獎”。我看了一眼表,下午4點28分35秒。“162835,五張!”我把十塊錢遞過去。要麼中獎回家,要麼今晚就到火車站賣淫去!
晚上八點剛過,我發現我中了三等獎,加在一起足足有一萬多塊錢,中獎號碼為162841。身無分文又懷揣中獎彩票的我,將如何在舉目無親的長春度過這個漫漫長夜?我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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