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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吧!糾纏下去,痛苦的只有我自己。自此以後我們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感謝上帝,我終於明白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媽媽沒有給我寄來那張匯款單,也許我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寫滿陽光。可我媽媽偏偏給我寄來了那個燙手的玩意兒,七萬多塊。我看著那些數字,想體驗一下暈倒的滋味。
我媽在電話裡說,她把房子給賣了。反正我也要結婚了,她就索性搬來和女兒女婿一起過。她的口氣無比輕鬆,我握著電話無話可說。如果這是在BBS上的回帖,那將是一個省略號,六個小小的黑點。可是現在,沒有那些“如果”,面對媽媽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只能把這筆賬算在傑斯頭上。
12月19日,我在火車站迎來了我親愛的媽媽。她才50歲,可是和這裡同樣年紀的女人比起來她顯得老很多,衣著穿戴髮型,從頭到腳都像一個“大娘”了。唯一讓人欣慰的是,她至今沒有染過發,仍舊那麼烏黑亮麗。她是我的媽媽,這個世界上活著的唯一的親人,我可以在人潮湧動的火車站一眼就認出她。可我卻有說不出的陌生,彷彿是一個第三人,看著一個事不關己的“她”。
媽媽帶了很多行李,不能賣掉的全都帶來了,甚至包括一隻高壓鍋、三個新臉盆、二十幾個晾衣架、一打早先單位發的沒捨得用的毛巾,上面還有“毛巾二廠”的字樣……她自己拖著這些龐大的行李艱難地走著,我後悔沒有進站臺接她。她在出站口極力搜尋我,看到了我衝我高興地揮手,還生怕臉盆摔在地上,磕掉搪瓷。我上前幾步接過她的行李包,她卻躲開了,把最輕的一樣遞給我。
“傑斯沒跟你一塊來?”媽媽找了一圈沒看見人,這才問我。
“他去外地辦事了。”我早就想好了答案。
“去哪了?遠嗎?一個人去的?住哪?安全嗎?快過年了,小偷多,火車上就有一個女的讓人偷了錢。她還把錢縫在褲腰上了,結果讓人割了那麼大一個口子把錢偷走了!也不知道現在這賊怎麼都這麼厲害。”媽媽說著衝我比劃那個口子的大小。我的媽媽呀,您何必為一個混蛋操這份心呢?
“怎麼不打輛出租過來呢?從咱家到這也花不了300塊錢,拿這麼多東西多受罪啊!萬一在火車上犯了心臟病怎麼辦?”
“這孩子,300塊錢不叫錢啊?才來了幾天,就學的這麼大手大腳的了?等你們自己開始過日子就知道了,這錢花得就跟流水似的。300塊錢能辦多少事……”
“我知道了,媽,咱打車走吧,東西太多了。”
“不多,咱倆四隻手呢,花那冤枉錢幹什麼!”
“媽,沒事,單位能報銷的。”
“真的?”
“真的!”
“那咱多走幾步再打車。”
七年半前的漯城和現在的漯城有很大區別,區別到底有多大,我沒什麼發言權,但從我媽媽的驚訝程度上可以看出來。光是火車站前那個新修的廣場就讓我媽媽驚訝了好半天,她問我放在臺子上的那輛汽車是不是真的?我說是真的,就是這個城市產的,我採訪過他們廠長。
“不怕被人偷走嗎?”
“那麼高,怎麼偷?誰爬得上去?”
“能放上去,就能拿下來!”
“成本太大了,人家才不偷呢!”
媽媽握著我的手,雖然是在搖頭嘆息,臉上卻是喜滋滋的。“我現在都聽不懂你說話了,到底是上過大學的。這地方真好,難怪你都不想回去了。媽媽現在託閨女的福也住進大城市了。媽媽有福氣啊!”
“瞧您說的,以後我再給您買輛車,讓您天天開車出來轉悠。”
“我一個老婆子要那玩意兒幹嗎?你們買吧,買完了帶我出來轉轉就行。”
“現在車都不貴,幾萬塊錢一輛。”
“喲,現在口氣可真大啦!行!我等著我閨女給我買車!”媽媽樂得合不攏嘴,“你們買的房子在哪?回頭帶我去看看。”
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騙人的滋味不好受,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也不好受。可我得繼續騙下去,媽媽這麼高興,我沒理由把她從雲端推下來。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媽媽脆弱的心臟可以接受嗎?
“我們今天不路過新房,等傑斯回來了,我們帶您去看。”
“行,等他回來吧。他和照片上長得像嗎?你給我寄的那個照片太小了,我得戴老花鏡才能看見。你們拍婚紗照了嗎?結婚證領了嗎?這結婚證可不能不領啊!不領結婚證國家不承認你們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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