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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接受的。因此,回國後,她打通了電話。
她說:“我們分手吧,我不再愛你。”生怕再晚一點,就會淪為棄婦。
而在美國所見的一切,多年來都是個秘密,恰好可以替她保留住那份高傲的自尊。
可是現在,良辰突然覺得這些全都沒有了意義。像這樣你追我趕的狀態,已經快讓她精疲力竭,而這個黑鍋,她也不想再背。
“凌亦風,”她閉了閉眼,平穩的氣息中帶著只有自己才能察覺的顫抖,“逼我說出來,又有什麼好處呢?當年程今衣不敝體地從你身邊坐起來,那副情形,我根本不想再回憶第二次。你知道當時我覺得有多麼噁心麼?當然,你肯定不清楚。因為,那個時候,你還在滿足的沉睡當中呢。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既然你們已經是那種關係了,為什麼你還遲遲沒向我提分手?是在猶豫嗎?還是另有想法,以為我不知道,所以多拖一天算一天?”她停了停,燈光下,凌亦風震驚的表情顯得有些模糊。
顧不了這麼多,既然已經說開了,就沒有理由不給個完整的謝幕。
“……可是,我倒真要感謝你的‘體諒’。至少,在無意間保全了我的顏面。只是沒想到,當時你竟然還能一直追問我分手的理由!我是被你逼急了,所以才說愛上了別人。那時聽到這句話,你是什麼感受?或許你會鬆一口氣,因為那代表有錯的並非只是你一個人。但是,到如今,你怎麼做得到完全抹掉你的那些不光采,而把當初的分手全部歸罪於我?”
時值深夜,一樓管理員披著棉大衣,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醒來。眨了眨眼睛,他認出門口站著的女子,低聲叫了句:“蘇小姐?”
良辰如夢初醒,回過頭,好半天才費力地擠出一個微笑。
原本立於身前的人,早已失去了蹤影。連帶那臺黑色的車,一同隱於夜幕之中。
清冷異常的空氣,在四周流動。良辰的耳畔翁翁作響,閉上眼,浮現出的是凌亦風莫名複雜的神色。
他離開之前,盯著她,之前一直微皺著的眉終於一點點地鬆開,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然後,一字一句,淡淡地說:“蘇良辰,原來,你對我的信任就只有那麼一點。”
不夾雜任何凌厲的氣息,彷彿只有萬分灰心,說完之後,他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番外……程今的話
自從六歲那年,凌亦風走入我的世界的那一刻開始,也許便註定了我此後一生的悲哀。
想愛,卻永遠得不到愛的悲哀。
程凌兩家,世代交好。他是凌家的獨子,眾人眼中的寵兒,同時,在我心裡,他也是這個世上最為迷人的男子。
我一直叫他“哥哥”,直到十三歲那年。
那一年,我同時失去了最愛我的爸爸和媽媽。葬禮上,他走過來,不過比我大兩歲,但攬著我肩膀的那隻手,竟是那麼的溫暖有力。
他說:“小今,不要哭。以後,住我家。”
我將頭靠向他的胸膛,眼淚掉得更兇,心裡卻覺得從此又有了可依靠的人。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改喚他的名字,亦風。
住進凌家,伯父伯母待我有如親生女兒。我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父母的猝然離去,而有太大的改變。
我繼續著學業,從重點初中到重點高中,再升上重點大學,順風順水,衣食無憂。我知道,他們待我好,不僅僅是因為上代的交情,事實上,從很早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是凌家認定的兒媳。
如今,不過是提早入了他家大門而已。
對於這一點,我從不知道亦風是如何想的。我沒問過他,那是因為我以為兩人之間也早有默契,就好像我父母和他父母之間的默契一樣,彼此心照不宣,只等良辰吉日的到來。畢竟,他一直待我那樣的好,好到若有任何否定的假設都顯得多餘。
可是,我沒想到,當真有“良辰”到來的時候,卻斷然不是我一直期望的那種。
取這樣一個名字的女人,是否也註定了是上天的寵兒?
當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叫做蘇良辰的女生時,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她長得很美,身上彷彿真的有逼人的靈氣,很難不引人注意。在Z大的校園裡,她站在亦風身邊,淡淡地朝我笑了笑。我卻沒有看她,我更加關注的人,不是她。
任何語言都不能形容當時的震動。我看著她身旁那個英俊挺拔的男生,心口像是裂開一般,猝然疼痛。
他看她的眼神,是過去十幾年中,我從沒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