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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別說了!別再說了!”
“不!”他掙扎開來,抬起頭,他面對著她。“既然說了,你就讓我說完!人生沒有永久的秘密,世界很小,一個圈子兜下來,誰都碰得到誰。我應該猜到你可能遇見她,她一直在歌廳和娛樂界混。你遇到她時,她一定和那個鼓手在一起了?”她不語,只是默默的望著他。
“這是個殘忍的故事,靈珊。”他咬牙說:“你看過愛桐雜記,你應該知道我對她的那份感情。我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跟那個鼓手私奔了,甚至,丟下了才兩歲大的楚楚。你知道我做了些什麼,我找到了她,我請求她,哀求她,抹煞了所有的自尊,我一次又一次的懇求她回來!只要她回來,我不究以往,只要她回來,我犧牲什麼都可以!我那麼愛她,愛得連恨她都做不到,怨她都做不到!她不肯,說什麼都不肯回來,即使如此,我還寫下了愛桐雜記,不恨她,不怪她,我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把她保護好,為什麼要出國?而她——”他深吸了口氣。“她要求離婚,她告訴我,生命、財產、名譽、孩子……她都可以不要,在這世界上,她只要一個人——那個鼓手!”他坐在沙發前面,用手支著頭,手指插在頭髮裡。
“有一段時間,我痛苦得真想自殺!後來,我終於弄清楚,我是徹徹底底的失去她了,再也挽不回她的心了,我的糾纏,只讓她輕視我,鄙視我!她親口對我說過:如果你是個男子漢,就該提得起,放得下,這樣糾纏不清,你根本沒出息!”
他嚥了一口口水,眼睛因充血而發紅。靈珊撫摩著他的胳膊,祈求的低語:“夠了!別再說了!”“我簽了離婚證書,簽完字的那一天,我喝得酩酊大醉,那晚,我在一個妓女家中度過。從此,白天我上班工作,下了班我就是行屍走肉!我酗酒,我墮落,我始終站在毀滅的邊緣,耳朵邊始終響著她的話;我沒出息,我是沒出息,我連一個太太都保不住,我不是男子漢,我不配稱為男子漢……”“夠了!”她再說:“求你別再講吓去!”“她纖小嬌弱,”他說出了神,仍然固執的說下去。“卻說得那麼殘忍,她永不可能瞭解,她把我打進了怎樣一個萬劫不復的地獄裡……”“我說夠了!”靈珊喊,用手矇住了耳朵。“別再說了!請你不要說了!”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站在那兒:“除非她現在還活在你心裡!除非你從沒忘記過她!除非你心裡根本沒有我……”她的頭裡掠過一陣劇烈的暈眩,隔夜的宿醉仍然襲擊著她,她站立不穩,身子向前猛然栽過去。
“靈珊!”他驚喊,伸手一把抱住了她。“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靈珊!你怎樣了?”
她順勢倒進了他懷裡,她的頭埋在他胸前。
“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她呻吟著。
“你躺好,我去拿杯水!”他急急的說。
她死命抱住他。“我不需要水,”她說:“我只要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她把臉藏在他懷裡。“你——”她低語:“有勇氣再接受一次挑戰嗎?”
“什麼挑戰?”“再結一次婚!”他有片刻無法呼吸,然後,他扳開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她那蒼白的面頰已被紅暈染透,眼光是半羞半怯的,朦朦朧朧的。他閉了閉眼睛長長的吸了口氣,就虔誠的把嘴唇緊貼在她的唇上了。
第十一章
在劉家,這是一次極嚴重的家庭會議。
晚餐之後,大家都坐在客廳裡,劉思謙,劉太太,靈珍,靈珊,連十六歲的靈武都列席了。靈珊深靠在沙發中,只是下意識的啃著大拇指的指甲。劉思謙揹負著雙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像個演員在登臺前,要背臺詞似的。靈珍和靈武都默不開腔,室內好安靜。最後,還是劉太太一語中的,簡單明瞭的說:“靈珊,憑几個月的認識,就冒昧的決定婚姻大事,是不是太快了?”“我覺得這不是時間問題,”靈珊仰起頭來,清晰的說:“認識一輩子,彼此不瞭解,和根本不認識一樣。如果彼此瞭解,那怕只認識幾天,也就綽綽有餘了。”
“你知道,婚姻是……”劉思謙開了口。
“婚姻是個賭博!”靈珊冒冒失失的介面。
“什麼意思?”劉思謙問。
“爸,”靈珊正視著父親,一臉的嚴肅與莊重,她誠摯的說:“你不覺得,婚姻就是個大賭博嗎?當你決定結婚的時候,你就把你的幸福和未來都賭進去了,每個參加賭博的人,都抱著必贏的信心,但是,仍然有許多人賭輸了!爸,你和媽媽是賭贏了的一對,像高家伯伯和伯母就是賭輸了的一對。婚姻要把兩個背景不同,生活環境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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