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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答應過你什麼,”靈珊說:“在我想不認真的時候,我就早已認真了。姐,讓我坦白告訴你吧……”她睜大了眼睛面頰紅灩灩的,眼睛水汪汪的。“你不用再費心拉攏我和掃帚星,沒用了!真的沒用了!我對韋鵬飛早已……早已是無藥可救了!”“靈珊!”靈珍僕過來,握住靈珊的手,那手上還貼著橡皮膏,幾天前所受的傷,至今未愈。“你別昏頭,你才二十二歲!”“怎樣呢?他也不過才二十九歲!”
“不是他的年齡問題,你想想看,二十二歲當後母,是不是太年輕了!”“只要楚楚能接受我……”
靈珊的話沒有說完,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們姐妹間的談話,張立嵩在外面直著脖子叫:
“兩位小姐,今晚的座位有多貴,你們知道嗎?再這樣慢慢梳妝呵,把大好光陰,就都耗掉了。你們難道不曉得一寸光陰一寸金嗎?”“來了!來了!”靈珍說,開啟了房門,張立嵩正嘻皮笑臉的站在門外。“快走吧!”張立嵩說:“再晚一點,連計程車都叫不到了。”
靈珊無可奈何的站起身來,走到客廳裡。劉思謙和劉太太都笑嘻嘻的站在那兒,望著自己的一雙女兒。靈珍今天穿的是一套粉紅色的衣服,靈珊卻是一套鵝黃色的,兩人都沒穿大衣,靈珍拿著一條白色狐皮斗篷,靈珊卻只用了條黑色摻金線的網形長披肩,兩人並肩而立,真是人比花嬌!劉太太笑得闔不攏嘴,再看張立嵩和邵卓生,一個瀟灑自如,另一個挺拔英俊,如果有這樣一對女婿,倒也不枉生了這對女兒!她一直送到大門口來,善解人意的一再叮嚀囑咐:
“玩久一點沒關係,我知道耶誕節不過是給你們年輕人一個玩的藉口,要玩就要盡興,別記掛家裡,媽媽不是老古板,回家晚了不會罰跪!”“伯母,”張立嵩笑著說:“就是會罰跪,今晚也早不了,我們預備舞會散了之後,再去一個朋友家裡鬧個通宵!”
靈珊看了靈珍一眼,拉拉她的衣裾。
“姐!”她低叫。“別急!”靈珍在她耳邊說:“腳在你自己身上!”
走進電梯,靈珊下意識的抬頭看看四A的大門,門緊闔著,門縫裡透出了燈光。一時間,她真想跨出電梯,就這麼留下來,管他什麼耶誕節,管他什麼中央酒店!管他什麼訂位沒訂位!管他什麼掃帚星!可是,再看看靈珍,她知道人生有很多面子問題,你不能不顧全!今晚如果不去中央酒店,非大傷姐妹感情不可!
帶著一千萬種無可奈何,她跟著邵卓生他們走進了中央夜總會。一陣人潮和一陣喧囂就像海浪般吞噬了她。每到耶誕節,她就會懷疑臺北怎會有這麼多人,而人人都會擠到夜總會里來!大廳中比平日多加了無數的桌子,依然有許多人在訂位處爭吵,他們從人群中挨挨擦擦的擠過去,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靈珊已經擠得一頭一身的汗。
邵卓生拿了許多紙帽子、捲紙,和無數五顏六色的紙帶,分給大家。靈珊對舞池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人海,樂隊在奏著喧囂的音樂,有個男歌星在臺上半吼叫的唱著“美麗的星期天”。舞池裡人頭鑽動,大家隨著音樂的節拍翩然而舞,許多不跳舞的客人也都鼓著掌打拍子,空氣裡洋溢著一片青春與歡樂的氣息,更多的人在和著那歌星,大唱“美麗的星期天”。一曲既終,大家就歡呼著把紙帽子和彩色紙條扔得滿天飛。靈珊微笑了起來。這種狂歡的氣氛是具有感染性的,靈珍已和張立嵩擠進舞池裡,和那些狂歡的人群一同起舞。邵卓生不甘寂寞,戴著頂尖尖的高帽子,他拉著靈珊也擠進了舞池,靈珊看著他,本來個子高,再戴頂高帽子,更顯得“鶴立雞群”,靈珊一面舞動,一面暗中尋思,這掃帚星,穿上了禮服,外表還真很“唬”人呢!
一支曲子完了,一支又起。人越來越多,舞步也就越來越滑不開了。邵卓生擠著靈珊,只能隨著人群“晃動”,算是“跳舞”。靈珊放眼望去,靈珍已在人群中失去蹤跡。到處都是衣衫繽影,到處都是笑語喧譁,到處都是歌聲人聲……全臺北都在歡笑裡,全臺北都在歌舞裡,此時此刻,是不是也有人——斯人獨憔悴?“靈珊!”邵卓生在她耳邊吼,樂隊的聲音實在太響,她簡直聽不見。“什麼?”她大叫著問。
“你姐姐碰到熟人了!”
“在那兒?”她著腳尖,看不到。
“他們回到位子上去了。”
“我們也回去吧!”她叫著。“我已經一身大汗了。腿也跳酸了。”“我捨不得過去。”他叫。
“為什麼?”“要殺出重圍,等下再殺過來就不容易了。”
“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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