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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就熟練掌握起來。馬伕訓馬的本事也確實有一套,不管是多野多烈的馬匹到了他手上,不出三日就能斂了性子。而且府中不少閒置的馬匹,也被馬伕從中發現了幾匹上上之駟,加以鍛鍊,千里之駒指日可待。
因為他不用出車、馬房打雜等,閒來無事就自個兒在京城裡逛逛。李誠興也會有事沒事拉著他到處跑,甚至還會帶他去吃花酒什麼的。或是遊山玩水、或是校場觀兵操練、或是互相練練拳腳,兩人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莫逆之交。
李誠興經常跟他聊他前年跟隨大軍出征的事,有時也會說說現今的朝中權勢如何如何分化之類,酒喝多了,就會順帶罵罵三品護國將軍陸奉天如何桀驁如何冷漠如何不近人情、官場上排除異己、上了戰場殺人如麻等等。
馬伕聽了,只是笑。偶爾插插嘴,說他很久以前跟隨馬隊跑江湖的事。
李誠興有次試探地問他因為犯了什麼事才會坐牢,馬伕就給他敬酒,敬了三杯後,李誠興就明白馬伕不想談那段過往。還好李誠興也不是個刨根問底的人,幾句話一岔,也就談到別的事情上了。
來京城第二天,他就知道了陸奉天的將軍府建在城北大街。那附近住的都是官宦人家。他本想上門拜訪,卻在聽到一個訊息後,躊躇了腳步。
這個訊息還是誠興和他閒聊時告訴他的:現三品護國將軍陸奉天,原本無權無勢毫無背景可言,聽傳聞還有人說他是個私生子。而他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一介武人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他本身的實力和手段,還在於當今宰相卞騰雲對他的大力栽培。當陸奉天被當聖封為正三品護國將軍後,更是將唯一的獨生愛女卞青儀許配給了他。準備在愛女年滿十八後,與陸奉天行周公之禮。
卞青儀……,馬伕在口中咀嚼這個名字,思緒也不由飄到了幾年之前,當年那個十四歲的小男孩趴在他懷裡,嘴裡唸叨的全是那個瞧他不起的美麗小仙女……
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緣分麼,那麼自己和他的又是什麼呢?孽緣?
迎客居,四十年的老店,一樓是十文錢也可吃一碗陽春麵的大堂,二樓最便宜的炒青菜也要二兩銀子。為了不打擾貴客、汙了貴客的眼睛,上二樓從外面有直接的樓梯,不用進出大堂。小小酒樓富貴貧窮界線分明。
馬伕託誠興的福,坐上了二樓臨窗的位置。可他那一身布衣打扮在二樓就相當顯眼了。李誠興不在乎,馬伕更是不在乎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時,想你是什麼樣的人嗎?”李誠興靠在窗欞上,自飲自斟。
“什麼樣的?”馬伕的眼光被樓下的一匹馬吸引過去。那是一匹年歲大約四五歲的成年馬,不算是特別出色的好馬,但看上去就知道它是一匹特耐長力且可負重的良駒。
馬伕對自己的眼力有自信,他自己親手挑選的馬匹就算時隔三年,也一樣可以認得出來。這匹馬顯然被它的主人相當珍惜看重,一身毛色油光順滑,膘肥體健精神氣十足。
“我覺得你就好像我征戰時看到的大草原,被野火燃盡正待復甦的黑色草原。什麼是燃盡你……,你在看什麼?”李誠興探頭順著馬伕的眼光看去。“啊,那不是陸奉天的愛馬嘛,他也來這兒了?晦氣!”
“那是陸奉天的馬?”馬伕壓抑住自己平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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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看到馬鞍上的家徽沒有?說起來,這匹馬幾乎和陸奉天一樣有名,既不是千里名駒也不是大宛寶馬,那小子卻把它寶貝什麼似的!連皇上御賜的馬,他都只是放在家中放著。當初上戰場,宰相要送他一匹好馬,他也沒要,兩年征戰騎的都是這匹馬。你知道麼,這小子愛馬的勁兒倒是挺對我胃口,大概是兩年前吧,那時候大家都是騎兵,打仗時,他的那匹馬受了傷已經不能跑步,為了不影響攻防進退只好暫時把它拋下,可是那小子回營後竟然違抗軍令,自己用一輛戰車把那匹馬拉了回來,為了那匹馬,他硬是捱了二十軍棍。自此,那匹馬就跟他一樣出名了。”
深深吸進一口氣,馬伕閉上眼睛,再睜開。
“呵呵,你知道麼,他這匹馬還有個很有意思的名字,叫‘望夫’。只是不知道是盼望的望,還是忘記的忘。”李誠興很得意,覺得自己的黑炭名字取得才叫好,又形象又親熱。那像陸奉天,什麼望夫嘛,又不是女人!何況那匹馬明明是公馬唉!
“望夫嗎……”
“是啊,哎喲,說這家夥這家夥就來了!真討厭!”看來李誠興不是一般兩般的討厭陸奉天,看到陸奉天從雅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