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道士與和尚【下】(第1/1 頁)
和尚對道士說話,沒有和趙讓那般客氣。直接從他手裡把杯子奪過來,說道: “誰讓你這麼心急的?我茶還沒泡好,你就把洗茶的水喝了,活該你覺得難喝!” 趙讓見這兩人鬥嘴就像小孩似的,如果道士是白鶴山的掌教,白鶴子,那和尚只可能是—— “釋定大師,您喊我趙讓就好,施主二字可擔不起。不瞞您說,我可從沒施過。這次出遠門,還有次為了應急,偷過佛祖腳下功德箱裡的香火錢。” 佛道兩立,和尚和道士能成為朋友的極少,唯獨有兩人例外。 一位就是白鶴山的掌教,白鶴子,另一位就是曾經八王寺的高僧,釋定大師。 八王寺的香火雖因戰亂等等事端沒能延續下來,但釋定大師卻是真正的大師。他不似其他那些和尚,高坐蓮臺,擺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享受信徒供奉,順帶說幾句晦澀難懂的話。 自從走出八王寺那片斷壁殘垣後,釋定大師雲遊四方,扶危濟困。寧願自己光著腳,也要把破草鞋換來的一個燒餅掰成兩半分給窮人。所以世人都說假菩薩用信徒們的錢造大殿,塑金身。真菩薩風餐露宿,盡所能幫助所有危弱之人。 “這裡還要向釋定大師賠罪了!” 趙讓起身,拱手一禮,卻因雙腿跪坐已經麻木,沒能起來。 釋定大師雙手遞來一杯清茶,說道: “不瞞趙施主,貧僧也偶爾因為這樣的原因,做過同樣的事情。” 趙讓喝了口茶,覺得清麗淡雅,在口齒之間掀起陣陣山嵐之氣,沁人心脾。 “大師的烹茶手藝果然不同凡響!” 趙讓這話沒有絲毫吹捧的意思,但還是引來身旁白鶴子的不滿: “那是你沒喝過我白鶴山的酒,白鶴山的百花醉釀,還有千花秘釀,哪個都比這臭和尚的髒手粗指頭泡出來的臭水要強多了!” 兩人在佛道兩界以及江湖中都有極高的地位,誰能想到私下裡二人鬥嘴竟然跟市井混混差不多? 趙讓邊喝茶邊看,樂得合不攏嘴,連腿腳的痠麻都忘記了。 一直到白鶴子也喝上了茶,他們兩人才消停下來。 趙讓一杯茶已經喝完了,釋定大師給他加茶的時候,他問道: “大師剛才說可以問你?” 釋定大師立馬放下茶壺,將脖子上的佛珠取下來,放在桌上,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以這串佛珠起誓,雖然貧僧悟性不高,心智不堅,但貧僧所言從無虛假。” 這串佛珠該是很有些年代了。 八王寺以苦修聞名,寺中弟子個個都是外門橫練功夫的高手。於佛法一道,更是簡單粗暴,只需搓捻佛珠,同時吟誦六字真言便好。什麼時候這串佛珠在經年日久的搓捻下越來越小,甚至空無一物,那便是把手中的佛珠轉到了心中,達到了羅漢境。 什麼時候心中的佛珠也在一聲聲吟誦中消弭於無形,便是達到了菩薩境。 至於成佛,每個人的征途都不同。 釋定大師放在桌上的佛珠該是一百零八顆的。 趙讓掃了眼,發現已經被他搓捻掉了幾乎一半。看來於佛法一道,釋定大師已經是半步羅漢了。 佛門武功與佛法深淺相輔相成,釋定大師於武道一途定然也是超過三品大宗師的絕世高手。 “我就一個問題。” 趙讓說道。 釋定大師雙手合十,說道: “貧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讓頓了頓,問道: “我想知道二位是因為什麼來第一樓的。” 白鶴山距離蘇洛城有六百多里遠。 釋定大師更是雲遊四方,居無定所。 他們倆能同時出現在蘇洛城,又同時聚在第一樓中,趙讓並不覺得這是巧合。 聽到趙讓的問題,白鶴子一副超然物外的樣子。他原本就沒有想給趙讓解答任何問題,也不準備插手趙讓的任何事情。雖然他和趙讓的父親趙博義很熟,趙讓算是故人之子,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並沒有因為雙方之間的關係而放棄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更何況這活兒是和尚攬下來的,話也被他說得又滿又死,那這麻煩事就由他去做,但白鶴子對和尚的這種行為並不贊同。 兩人鬥嘴歸鬥嘴,對於正事還是心中有數,互相尊重的。所以白鶴子雖然不同意和尚的做法,也沒有出言嘲諷,而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趙施主請看此物。” 釋定大師從衣襟中掏出來一張摺疊得極為齊整的紙。開啟鋪平後,放在佛珠中央。 趙讓細細一看,先映入眼簾的,是紙張上方一個巨大的人像,畫的正是釋定大師本人。 “哼,憑什麼把你臭和尚畫得這麼寶相莊嚴?” 白鶴子不服氣地說道。 “嘶……” 緊接著,趙讓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他發現這張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一張由查緝司出具的海捕文書! 文書上說釋定大師因犯盜竊重罪,被全境通緝。並且寫明能提供有關情況者,賞銀千兩。能將其抓捕歸案者,賞銀三千兩,生死無論。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