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需要再來一首麼?(第1/3 頁)
“諸位,小生現獻醜了!”
突然,一個藍衣的男子單手撥開人群,擠了出來。
這男子容貌普通,也穿著一件普通的長袍,十分不起眼,稍稍起眼,是他拉在右手普通的清秀丫頭,面色緋紅,好似一顆熟透的桃子,誘人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這兩人,不正是張白忍與他的“貼身”丫鬟——小嬋丫頭片子?
“此人什麼來歷,江都府眾多才子,似不曾有這人?”有人疑惑。
“就是,還以為是哪個高才呢,嚇得人家一跳!”有人故作誇張。
“特地帶著個黃毛丫頭,真要‘獻醜’啊!”有人陰陽怪調。
“我看不像,此人若非個傻子,頂是‘有備而來’,諸位兄臺何不見見他的高才?”也有人笑裡藏刀,意有所指。
場中只聽嗡的一聲,眾書生頓時發難,言裡言外,不外是責叱張白忍不知好歹,想要譁眾取寵,有違聖人教誨等等。
卻說,湘蘭大家所言的酹江月詞牌並非小眾,也算廣為流傳,各人平日裡少不得都填寫過這個詞牌。
只說這英華樓的英華會年年辦,月月辦,眾書生為搏聲名,興致不減,奈何人家英華樓漸漸當做了尋常,因此出了酹江月這個題目。
君不見,英華會舉辦了這麼多回,也沒見過半個絕世才子蹦出來,無利可圖,態度自然輕慢。
酹江月廣為流傳,眾書生說不得都留了一手“絕活”,想要一鳴驚人。
只是三關都是同樣的題目,難免也叫他們心中發憷,於是暗暗醞釀,力求做出新意,做出不同,自此一舉成名。
更何況,士林之中向來信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若不斟酌一番,再仔細推敲幾下,輕易就道了出來,豈不是顯得自身的才學十分廉價?
只有千呼萬喚始出來,才能顯示他們的才華,顯示出他們的格調。
因此,張白忍冒頭的行為,已是壞了“規矩”,諸多“裝模作樣”的書生氣惱了……
這,這,這,真是豈有此理了,竟然直接掀開了他們的遮羞布!
人群中,立時走出一位華服公子,一襲錦衣,兩列繡緋,掛雙魚玉佩,似模似樣,往四周抱了抱拳,眉頭緊蹙,緩緩道來:“這位‘小生’請了,你可知英華會如何難得,如此輕易出頭,極可能壞了自己的前程,不如歸去!”
此人溫文細語,氣質極佳,話裡話外似是在為張白忍著想,然則,他以小生之名直呼張白忍,已是無禮至極,又以張白忍的前途要挾,更是猖狂無比。
壞了前程,如何壞張白忍前程?
不外是華服公子聯合江都府士林,打壓張白忍,將他剔除士林!
若真換了個普通書生,還真可能被華服公子嚇到,可是,張白忍普通麼,他是普通人麼?
雖然,此時張白忍的確頂著一張普通的面容……
“不饒公子擔心,難不成,公子是怕自己做的詞牌比不上張某?”
張白忍心靈通透,一眼就看出此人目的,隨意抱了抱拳,頭顱微揚,故作輕視,華服男子面色微惱,但要責叱一聲,就見張白忍踏出了一步,一步落下,他已念出了第一首詞牌:
“西風解事,為人間、洗盡三庚煩暑。”
一句念罷,張白忍色做惆悵,形容悵然,仿若那獨面西風的失意人,小嬋雙眸微紅,流露憐惜,樓上樓下一靜。
“矯揉造作!”
雖有不滿,但張白忍已經開始闖關,依據規矩,各人只得耐著心,聽一聽他的詞牌,也有如華服公子一般的,暗自冷笑,準備著如何“挑出”張白忍詞牌中的“虛浮”。
其實,華服公子並沒有猜錯,張白忍這份失意,的確是“造”的。
蓋因,他的視覺之中,突然跳出了一首名叫《酹江月夜涼》的詞牌,附在詞牌後面的,是系統示範的失意孤愁影像。
“……賊孃的系統,你將姿態都準備好了,我能怎樣?”
張白忍痛並快樂,忍著抽動嘴角的衝動,蹭蹭蹭再踏出三步,同時唸了三句:“一枕新涼宜客夢,飛入藕花深處。冰雪襟懷,琉璃世界,夜氣清如許。劃然長嘯,起來秋滿庭戶。”
半闕唸完,張白忍做孤冷姿態,頭顱高昂,面向西北,大廳內又是一靜,眾人面面相覷,不想張白忍還真將詞牌做了出來。
但他們不知的是,在所有人視線之外,張白忍卻強忍著朦朧淚眼,無語望蒼天:“系統,你的調皮已經突破天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