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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朔輕輕搖頭:“聶叔叔,你知道,我不會騙你,也沒必要騙你。”他的聲音變得瀟灑如風,又淵深似海,“我的未來還很長,我有許多許多想做而沒做的事情,我真的……不想死。”
冰朔微笑著伸出雙手,攤直在柳岑楓面前:“無論如何我都叫你一聲叔叔不是嗎?聶叔叔,可以成全我的願望嗎?”
柳岑楓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呼吸彷彿都停止了。然後,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沉沉地帶著矛盾的鬱痛和暢快:“蕭冰朔,好一個蕭冰朔!哈哈……我怎麼會認為你天真愚蠢呢?”
他忽然斂了笑聲,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句所有人的願望,一句我想活下去,居然就困住了我。如此輕易就能抓住人性的弱點,前途不可限量啊。”
冰朔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那也得聶叔叔你人性未泯,不是嗎?”心底卻暗道:說什麼困住,還不是被你逼的。
柳岑楓不再言語,低頭望向懷中的少年。沒有生命,沒有色彩,甚至沒有一點熟悉的溫度……他搶回了這樣一具屍體有何意義?當真能改變歷史的走向嗎?當真能改變孤獨的命運嗎?呵……其實他早知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風亦寒!”柳岑楓忽然高喊,將懷中的人高高拋向那白衣青衫的男子,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隻影……向誰去呢?冰朔幽幽嘆了口氣,轉身望向風帝。他背線筆直地站在月光下,緊緊抱著懷中的人,明明是那麼孤傲又居高臨下,卻為何看上去如此卑微哀憐。
什麼是愛情?什麼是生死相許?什麼又是最深刻的烙印?他無法理解,可是看著眼前明明冷峻漠然的男子,他卻覺得胸口窒悶得難受。
難道,自己就不能為他做點什麼嗎?哪怕只是給予最微弱最渺茫的希望。
冰朔撥了撥自己長長了的額髮,有些無奈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又想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了,如果被菲瑟知道,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可卻又覺得心頭輕鬆了很多,他想他知道分寸,在能力範圍內冒一點這樣的險,他認為值得。
“風帝……”冰朔叫了一聲,覺得很是拗口,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我還是叫你風叔叔吧。”
他頓了頓,神色平靜,眼神清澈:“我來見你,是因為有人讓我向你轉達一句話。”
風帝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稱呼很不適應:“什麼話?”
冰朔沉思,似是在回憶,然後突然露出個惡作劇的笑容,又馬上斂起:“二十年後,也就是萬曆792年初月月圓之夜,是時空隧道最混亂的時刻。請你務必在‘日月重光’之前,扯斷你兒子手腕上的透明水晶鏈,無論用什麼辦法……否則,你會再一次失去她。”
“我兒子?!”饒是風帝的冷漠也被這一番匪夷所思到極點的話驚得莫名震動,“我何來兒子?是誰讓你傳的話?”
誰讓傳的話?還能有誰呢?自然是見不得藍姨孤獨思念,想逆天改命的韓叔叔了。冰朔心中暗道,臉上卻笑得童叟無欺,完美無辜:“以風叔叔的本事,我想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咳……生孩子吧。何來兒子……那自然是……你願意讓他出生的了……”
看著徹底石化掉的風帝,冰朔在心底破罐子破摔地念:反正都是逆天改命了,稍微多改一點,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他的笑容說不出的輕鬆,又潔淨溫暖:“這些話你可能現在想不明白。但請務必要記在心裡。”
“說完了?”步殺冷冷不耐的話毫不留情打斷他的抒情,“說完了,回去。”廢話真多。
風帝低垂了頭,如珍如寶地抱著懷中的少年走入冰窖,沉默堅毅的身影背後,是隆隆關上的石門……石門隔絕的,是一段不為人知的曠世絕戀,也是一個最渺小卻也最強烈的願望。
冰朔收回目光,他剛被步殺狠狠嗆了一下,也有些尷尬,默默扯了從容道:“我們走吧。”
他扯了一下,卻扯不動,從容僵硬地立在原地,兩手手指捏出個古怪的蓮花型,彷彿是在打坐,又彷彿是在計算什麼。
“從容,怎麼了?”冰朔推了她兩下,忽然心頭急促竄上來一陣焦灼之感,隨即是錐心刺骨般的疼痛。他“啊——”地一聲,痛苦地揪住衣襟。
步殺一個箭步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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