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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地步。只是,這把刀的主人,卻讓她有些在意。
久妖是一個巫師,一個曾經被視為詛咒存在而被迫殺過許多人的巫師。從本質上來說,她可以嗅到那黑衣男子身上與她相同的氣息,那是一種,屬於死亡落於猙獰的沉寂氣息。
可是,讓久妖震驚的是。這樣一個比她更善於或者說習慣於殺戮的人,究竟是如何掩去了自己本性,而心甘情願,甚至是幸福地在船上過著呆板而機械的生活。
幸福,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是多麼可笑的奢侈啊!久妖真的很想問問他,你是如何做到的?當然,久妖並沒有。
她沒有傻到,看見三人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默契和關切後,還猜不出這樣的默契從何而來。
是因為守護的執念吧?蕭祈然深愛著冰依,冰依全身心依賴著蕭祈然,步殺將蕭祈然擺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又執著地守著冰依的幸福,而他於他們又是這世間最重要且絕不可取代的存在。三個人如一個環般扣在一起,詭異地相交,相輔相成,卻偏偏莫名地,溫馨幸福。
“你是幸福的。”久妖看著沁融在夜幕中的黑衣男子,默默地說,“至少比我幸福。”
你可以無所顧忌地守護你的所有,因為無論你曾擁有怎樣的心思,你都無愧,無愧於他們,也無愧於你自己的心。而我,卻只能隱忍,只能放棄,只能……懦弱得逃離。
“轟——”一個巨浪打來,久妖頭一偏,渾身仍被打了個溼透。忽然船身猛地被一陣大力掀起,久妖還沒來得及抓緊船舷,只覺身體驟然騰空,竟已被狠狠拋了出去。
久妖在空中身不由己地翻騰,嘴角都是海水的鹹澀,她忍不住苦笑,自己竟忘了早已失去法力武功的事實。要死了,原來竟要死了嗎?
她閉上眼,全身有種絕望得痛。她不怕死,可是至少等她救了她的命,至少讓她再見她一面,至少……至少讓她活下去啊!
“叢……”久妖聽到沙啞的聲音從自己的喉間迸發出來,帶著某種哽咽的顫抖,“叢……永別……”
最後的聲音消失在一陣驟然而來的強光中,久妖條件反射地眯起眼,她想著:明明沒有閃電,這光芒從何而來?又代表著什麼?
強烈而無止境的折騰耗光了久妖本就孱弱身體的最後一絲體力,她迷迷糊糊閉上眼,隱約中感覺有個溫暖的手掌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光芒、狂風、海浪間,久妖彷彿還看到了一張臉,帶著淺淺的,溫潤的,柔和的笑容,彷彿是冬日最燦爛的陽光輕輕一滴落在水裡的感覺。
這個笑,從此便刻在了久妖的心裡,即便很多年後也沒有絲毫褪色。因為從來沒有人,給過久妖這樣溫柔的,毫不吝嗇的微笑,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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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止雨歇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所有人都帶著一身得疲憊衝回船艙洗澡補眠。海上的生活極其無聊,可一旦刺激來臨,卻是致命得消耗你的體力。
這一個晚上的拼搏,說是精疲力竭,命被去了半條,也絕不誇張。當然,還是有人例外的。
步殺用內力烘乾了自己的衣服,縱身躍上高高矗立的桅杆。每每暴風雨前後,他都喜歡在這裡靜靜地坐著,慢慢感受氣流風向的細膩變化,然後思索如何將這種變化和應對變化的急變應用於武功招式中。
就如在幻夢中冰依告訴他的,“融於天地,洞然忘我”,這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步殺足尖在船帆上輕點了一下,便落在桅杆瞭望臺上。可腳尖還沒踏上木板,他的氣息卻驟然一滯,殺意如本能般在周身凝聚繚亂。
一身黑衣的步殺迎著徐徐的海風站立在瞭望臺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佔據他位置的陌生男子。不,步殺皺了皺眉,與其說男子,不如該說……是個少年。
少年躺得很愜意,手抱著頭枕在桅杆上,修長的雙腿筆直地交疊在一起。身上穿著很奇怪卻莫名有些熟悉的衣物,聽到響動,才慢悠悠睜開眼來。
那是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步殺整天對著祈然那雙天藍的眼眸,本以為這世間再不可能有一雙眼睛能藍的如此遼遠深邃了。此時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眼睛,深藍如大海眼睛,即便比起祈然,也美得不遑多讓。
少年看到他,支起身露出個笑容,深深的漂亮的酒窩在他白皙晶瑩的臉上綻放開來:“這位大俠,早啊。”
步殺的手握上汲血刀柄,冷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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