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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方大人有見識。”陳叔蒼老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溝壑,“我和孩他娘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要那麼多的錢財做什麼?再多的良田,也換不回小蝶和小杰的命呀。”
“陳叔。”方正柔聲安慰,“人已逝去,還是寬些心吧。”
陳叔深深嘆過,微微抬起頭,緊盯著遠處,眸中露出幽幽的墨色,好似在尋找什麼。
秦錦繡暗自琢磨,第一日在天元閣時可以看出陳叔對寧莊主情深意重,昨日在清雅居時,也可以看出陳叔對寧子虔之死也是悲痛欲絕,顯然,他對寧家人忠心不二,若他今日不提及這些陳年往事,誰也想不到他與寧家竟然還有如此的瓜葛,更是難以解開的死結。
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因寧家人而死,難道他真的沒有半分仇恨?
秦錦繡緊隨著陳叔的眼神望向遠處,入眼的到處是青翠一片,他到底在找尋什麼呢?
秦錦繡輕咳幾聲,看向四周的景緻,詫異地問道:“咦,陳叔,這裡並不是通往山莊大門的路呀?”
方正也注意到路徑的異樣,看向滿臉惘然的陳叔。
陳叔微微轉過身子,指著翠綠的松柏,“這裡是山莊的後門,也是通往水流雲在的小路,正門的山路被山中溪流卷下的泥水堵塞,下人們正在清理之中。”
秦錦繡驚愕不已,近日並沒有下雨,山中怎麼會發生泥石流呢?
剛想出言相問,卻被方正制止,秦錦繡停了下來。
只聽方正輕輕呢喃,“這也是天意,來到棋局山莊,若是沒看到水流雲在,豈不白來一回?”
“方大人所言極是。”陳叔指向不遠處隱在茂密樹林中的高聳山石:“那裡就是水流雲在,而前面便是玲瓏閣。”
秦錦繡恍然大悟,原來方才陳叔沉思遠眺的方向正是水流雲在。
難道他也知曉水流雲在的秘密?
秦錦繡挑眉問道:“今年來參加棋局大賽的人多嗎?”
“玲瓏閣幾乎已經住滿,年年如此,”陳叔的眼中似乎帶著幾分嘲諷,“只不過已經過去十年,依然沒有一人能夠解開水流雲在的棋局。今日老爺已經吩咐,因為子虔少爺的過世,棋局大賽要延遲五日,待子虔少爺安葬妥當之後,再行開賽。”
“不對呀,聽香雲小姐說,柳師傅不是解開了水流雲在的棋局嗎?”方正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只能算是解開一半,水流雲在的殘局雖然盤活了,但水流雲在的石門根本紋絲未動。”陳叔淡定地看向方正和秦錦繡。
“石門?”秦錦繡震驚不已,原來水流雲在的秘密便是懸崖下的山洞。
“是呀。”陳叔幽深地望向水流雲在,“柳師傅不知從何地得了本棋經,專研數月後,竟然盤活了水流雲在的殘局,老爺特別高興,親臨水流雲在,誰知道,殘局雖然解開,但懸崖下的石門卻紋絲未動。”
“原來如此。”方正也緊盯著遠處孤峭疊峙的山石。
秦錦繡滿臉疑惑,“那柳師傅解開棋局之事?”
陳叔凝神低吟,“柳師傅畢竟是近十年來,唯一盤活水流雲在殘局的人,老爺信守承諾,給了柳師傅萬兩銀票。”
陳叔眉頭緊皺,話鋒一轉,“但聽聞柳師傅卻是尋花問柳的輕佻之輩,他竟然用那萬兩銀票去買一具女屍,最後,落得個悽慘下場。”
“陳叔所言差矣。”秦錦繡落寞地搖頭,“人生在世,數十載春秋,所追求的東西各不相同,有人求財,有人求安,有人重義,有人逐力,有人重情……”
秦錦繡仔細觀察著陳叔的每一個微笑的表情,“就比如老人家,是重義之人,而那柳師傅便是重情之人,在他眼中,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心愛的女子才是無價之寶,何來輕佻之說?”
陳叔微微怔住,慚愧地拱起雙手,“方夫人所言極是,倒是老奴駑鈍了。”
方正倒也不客氣,徑直而言,“陳叔,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方大人請講?”陳叔謙恭而答。
“不知寧莊主可否知曉水流雲在的秘密?”方正眸深入夜,直奔主題。
“這個……”陳叔猶豫了半分,深沉地眼神變得更加陰翳,隨即搖搖頭,“老爺酷愛文雅,尤其喜歡下棋,但始終沒有解開過水流雲在的殘局,老奴覺得,老爺也不知道水流雲在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哦?”秦錦繡覺得此事蹊蹺無比,“棋局山莊不是寧家祖上傳下來的家業嗎?如此家大業大,他怎麼會不知曉自家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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