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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到鍋臺前向灶神磕頭辭灶,又撒了一雙筷子表示不再吃孃家飯,隨後過來堂屋聽從顧三小並陶氏的教誨。
顧三小隻說了半句“今後要時刻小心,恭敬、謹慎”,就紅了眼眶。
通常這話的後半句都是要好好侍奉翁姑,可金魚兒卻沒有這樣的福氣,顧三小是越想越傷心,隱隱甚至還有了兩分後悔。
而陶氏說了句“敬重丈夫有飯吃”就淚如雨下了,等到金魚兒由顧金琥揹著上了花轎,更是坐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第 067 章 進門
密集的鞭炮聲和喧天的鑼鼓聲把一切的喜與悲都嚴嚴實實的蓋了過去,顧家一眾人看著哭的聲嘶力竭的陶氏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知道陶氏幾近崩潰的情緒並不是作偽。
可端坐在花轎中的金魚兒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並不知道她多年前曾生起過的一絲期盼已是成真了。
她只知道,鋪天蓋地的喧囂喜慶中,逼仄的花轎好像已被抬起。微微晃動後,就開始往前走了。
剎那間,整個世界好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炸的人耳朵嗡嗡作響的鞭炮聲、觸目可及的鮮豔紅色,好像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只有腦子裡走馬燈似的閃過正房門前的土牆草舍、灶間門口碩果累累的大棗樹、院子西側齊齊整整的瓜棚豆架,甚至於爬滿了絲瓜南瓜的院牆籬笆。
最後,定格在顧三小彎腰編織竹編院門的身影上。
眼淚就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終於,這已不再是她的家了!
……
蕭颯益柔亦是淚盈於睫。
這不是她們的家。
二人雖已在這個農家小院裡度過了十餘個春夏秋冬,灶間裡的油鹽醬醋都放在哪裡,瓜棚豆架上都種了些什麼,比身為顧家人的顧錦鯉還要清楚十倍,可到底從來不曾生出過什麼歸屬感的。
甚至於很多時候,她們能感受到的除了壓抑就是窒息,能夠記住的也只有金魚兒承受的苦難。
可直到真正離開,才知道不是這樣的。
原本不只壞的曾經,那些個好的過往也已是成為她們生命中刻骨銘心的一部分了,豈是不想記得就能忘得掉的。
……
不知道走了多久,彷彿只是一剎那,又彷彿已是滄海桑田。
忽聽前頭的轎伕高喊了一聲“越上越高”的開道語,沉浸在悲傷中的三人齊齊被驚醒,心還沒放回肚子裡,就又聽到後頭的轎伕立即接了句“上樑伸腰”。
話音剛落,花轎就有些些許的後仰。
金魚兒這才意識到這是要上坡了,也顧不得眼角的淚水溼潤的睫毛了,趕緊繃直了身子正襟危坐。
益柔也反應過來了,她是過來人,按著她成親時長輩們三令五申的規矩,新娘子坐進花轎後就不能再隨意挪動了。這和新娘子的禮服必須用一整塊衣料蠶繭,還有這裡大媒需要把青布袋盛裝的子孫桶從女方家一路背到男方家,中途不準卸肩安放都是一個意思,都寓意著女子從一而終不嫁二夫,否則自是不吉利的。
可她又曾聽說過有些地方的風俗是要顛轎子的,左走兩步,右走兩步,時不時的還要故意晃動兩下。據說是讓新娘子在成親當天受些折磨,走的艱辛些,等到嫁過去後就能一帆風順了。
可不管是不是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這會子都不是該哭的時候就是了。
忙勸慰金魚兒,“快不哭了,仔細哭腫了眼睛。”
蕭颯哭的都打嗝了,聽到這話也哽咽道:“可不是,臉上砌牆似的糊了一層又一層,再哭下去可怎麼見人。”
又要告訴金魚兒怎麼擦眼淚不會毀壞妝容,外頭突然又響起了鞭炮聲。
蕭颯又是一驚,“已是到了嗎?”
應該沒有那麼快的吧!
益柔卻是瞭然的,大聲告訴金魚兒,“估計不是遇到岔路就是要上橋了。”
亦是風俗,花轎行進的路上,如果遇到岔道、橋樑、廟宇、水井等等的都是要鞭炮驚禳,並用紅紙壓地的。老輩裡的說法是認為這樣可使妖邪迴避,確保一路平安。
蕭颯不置可否的呶了呶嘴,卻沒有像往常那般不屑一顧。
畢竟她頭一回親眼目睹的這中式婚禮不過才進行到一半,已是把她心底深處的感動和悲傷都翻了出來讓她不由自主的咀嚼了一遍又一遍,把她下輩子的眼淚水都哭光了。那些個繁文縟節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自然不是一無是處的。
這樣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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