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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箱倒櫃好容易按著羅稻葵的指示找出了一瓷盒,又因著天氣寒冷,開啟一看,裡頭一塊又乾又硬又裂又黑的東西。若不是這個瓷盒錯不了,金魚兒指定猜不出這竟是印泥,傻了眼。
幸好有益柔,家裡頭雖沒有蓖麻油,卻有菜籽油。金魚兒趕緊聽從益柔的建議拿小湯匙倒了菜籽油一點一點的往瓷盒裡頭添。
她倒還屏得住,除了先時被火急火燎的蕭颯三催四催的抖了抖手,一匙子加多了外,之後就一直很穩妥。
直到益柔說停,才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只到底年代久遠,又不是什麼上好的印泥,再加上還從不曾這般好生的滋潤養護過,一時間再是不可能恢復到往昔的油潤候厚重的。即便摸起來已軟和了好些,可按下的手指印卻還是色澤灰暗又淺薄,而且一按下去四周還有油跡沁出,本就不十分清楚的印記就更覺模糊了。
不過好歹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這是手指頭印,看著羅稻葵遞過來示意自己拿去晾乾的兩張佃票,金魚兒又是鬆了一口氣。
等送走了一屋子的人,更是長長的透了一口氣,把壓在心底的那幾口濁氣通通吐了出來,總算舒坦了。
這半天的,竟比芒種節那半個月還要累。
羅稻葵看著神色明顯鬆快了的金魚兒,面上雖在笑,心裡頭卻不是滋味,也學著她的樣子長長的透了一口氣,“總算解決了,竟比夜插秧還累。”
金魚兒微微有些赧然,羅稻葵已是告訴她,“原本去年就是要寫了佃票分說清楚的,可大伯父推脫了幾次都不肯寫,就這麼拖了下來。我正愁怎麼開口呢,沒想到竟這般容易。”
羅稻葵半是調侃半是真的說的輕鬆,金魚兒心裡頭卻又堵了起來。
未出閣的時候,顧金蘭就含含糊糊的同她提過一提,說是羅稻葵同叔伯不大相睦。
她是村屯裡長大的,就是再不管事兒,也曾聽說過兄弟叔伯之間為了分家、贍養老人、孩子幹架、甚至是為了你家的雞啄了我家的瓜菜這樣的小事兒就生了嫌隙,更甚者拌嘴鬥舌、大打出手的。
想著羅稻葵兄妹兩個自幼失怙,背地裡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自然是心疼的。
可直到今兒這一出,金魚兒才意識到這兩兄妹吃的苦遭的罪恐怕是難以想象的。況且還是血脈相連的骨肉血親,那種苦,再沒有比金魚兒更知道的了。
尤其是七堂嬸,金魚兒在此之前與她並沒有什麼交集,說過的話也屈指可數。可今兒見她三番五次的拿話挑唆大伯孃出頭,尤其是明明看著七堂叔按了手印後一張臉煞白,卻不過轉眼的功夫就能緩過勁兒來,而且還能反口同羅稻葵寒暄,“到底是我們葵哥兒有見地,還別說,連我瞧著這佃票都覺著安心許多了呢!之前還要擔心這擔心那的,想想都叫人臉紅。”
還勸大伯孃,“大嫂子,咱們不識字,又頭髮長見識短,哪能有他們外頭跑的男人們知道世事兒。你聽我的沒錯,按了這手印,只有好的呢!”
把大伯孃氣的眼珠子外凸,話都說不出來,金魚兒想想都後怕。
卻不好表現出來,免得羅稻葵擔心,沒話找話的岔開話題,“前些年我也跟著爹爹夜裡頭下地插過秧,打著杉木皮紮成的火把,跟在爹爹後頭照著秧田,再拔拔草。雖然累,卻比大日頭底下略舒服。”
芒種芒種,連收帶種,前前後後既要割麥收菜籽,又要下秧插秧,若是養蠶的人家春蠶要上蔟,又要孵化夏蠶。農忙不等人,莊戶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少說也有*個時辰是在地裡頭忙活,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不得不在夜裡打著火把插秧。
兩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這話頭自然就搭上了。羅稻葵就告訴金魚兒,“有一年天氣反常,不到五月就是火辣辣的大日頭,曬得人生疼,田裡頭的水滾得都在冒泡泡,根本下不去腳。白天只能在秧母田裡扯秧苗扎把子同打秧,插秧非得等到日頭落山之後才能成……”
金魚兒連連點頭,“我聽爹爹說過,說南邊冬夏都比咱們這熱,那邊的莊戶人都種兩熟稻。每到農曆六月就要忙雙搶,又要割稻子又要插秧。那麼熱的天,一天下來,手上腳上的皮恐怕都要死一層。”
羅稻葵愕然,“六月?那可真是遭罪了。”又贊顧三小,“岳父知道的真多。”
小兩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熱鬧,蕭颯眼皮子直翻,“這都什麼跟什麼,都浪費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山上的積雪融化了多少了,這兩人能不能走走心啊!”只到底話雖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就剛才的事情發表意見,“小羅這也太好說話了,依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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