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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中表現的友好投契,到底心裡多了提防與梳理,奉行的是君之之交淡如水。
尋常倒沒什麼,遇到正經事的時候,他確實事必躬親的時候多。
這樣說來,這次大病還真是自討苦吃。
曹顒自嘲道:“還真是毛病,看來還真的改……否則用不了兩年,自己就將自己累死了……”
十六阿哥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趕緊調養吧,今年南方數省遭遇洪水,戶部要有的忙了……”
說到這裡,十六阿哥想起自己的來意,不止是來探望曹顒,還是來轉告訊息的,便道:“我剛從宮裡出來,弘曆上午有信到御前,說是已經登船北上,中秋前就能抵京……”
曹顒雖想著兒子多半中秋前回來,可現下聽了準信,還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不過,又想到左成,他忍不住問道:“十六爺可有湖廣的訊息?”
十六阿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這回,孚若怕是不能如願了……尹繼善委署湖南按察使,延緩回京……”
曹顒聽了,不由愣住:“尹繼善升職了?我這個戶部尚書怎麼不知曉。”
十六阿哥搖著扇子道:“皇上半個時辰前才下的旨,你不知曉才對,知曉了才是見鬼!湖廣苗漢雜居,尹繼善又剛端了布政使衙門與按察使衙門,一個人勢單力薄,皇上就命元柏留下,給尹繼善做助力,另一個司官回京交代差事。”
曹顒不解道:“元柏才十七,一個七品筆帖式,哪裡能擔當如此重任?李匡山有資歷、又不乏才能,為何不是他留湖廣?”
十六阿哥不忿地撇了曹顒一眼,道:“你真想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手段
曹顒是真的不明白。
即便是因他在盛京辛苦兩月,想要推恩,也當是天佑,而不是左成身上。
畢竟天佑是曹家嫡長子,且又娶宗室郡主,婚期將至,加恩將爵位升上一升也是尋常。
十六阿哥道:“你就沒聽過‘桐城派’?”
曹顒聽了,不由皺眉。
在後世確實有個“桐城派”,是傳世的散文流派,始祖是曾為江南解元的大儒方苞。
現下,這個流派還沒形成。
怎麼就有了“桐城派”的說法?
桐城是安徽縣城,文風鼎盛,近幾十年是出過不少大儒,可下場哪裡好了?一個《南山集》案,如疾風驟雨似的,將桐城的人才吹的零落大半。
解元出身的方苞,當年被成為“江南第一”的大才子,被南山集案牽連,雖逃了死罪,可至今依然未起赴,以白身在大內修了十幾年的書;榜眼出身的戴名世,被雍正斥為“名教罪人”。
張英與張廷玉父子雖也出身桐城,可他們的身份,早已脫離了“士”,成了官宦人家。
十六阿哥搖頭道:“那個李匡山千好百好,只出身桐城一條,就是不好了。”
曹顒這回明白“桐城派”的意思了,就跟“年黨”、“索黨”差不多,不過不是家族形態,而是地域形態的“結黨”。
可雍正這個皇帝,頗為情緒化,向來是待誰好,好的要死;恨哪個,恨的徹骨。
如今雍正與張廷玉,正是君臣相合的緊。
他不由笑道:“這不是無稽之談麼?桐城雖文風鼎盛,可朝廷取人每省都有定製,桐城取士雖有的,高官不過出了張相父子,哪裡就那麼惹眼?怕是有人嫉妒張相,編排出來詆譭的……”
說到這裡,他想起“伴君如伴虎”這幾個字,有些遲疑,小聲道:“難道皇上就因這個緣故,才選了元柏?”
十六阿哥也壓低了音量,道:“皇上又不是傻子,所謂‘桐城派’還沒影呢,哪裡不明白張相是樹大招風,惹了人嫉……皇上既是大度,那壓制李匡山的是哪個,孚若還想不到?李匡山資歷與年歲都到了,留在湖廣,一個知府是跑不了的……張廷玉正執掌吏部,這不正合了‘桐城派’的說法!張廷玉豈會將自己置於如此尷尬境地……”
曹顒聽了,不由默然。
他曉得自己為何被十六阿哥鄙視,同樣是“慎獨”,張廷玉的是“損人利己”,不僅半點不知虧,還得了任人無私的好名聲;自己是“損己不利人”,自己吃了苦頭,還得罪了人。
果然,十六阿哥接著說的就不是好話:“就算你謹慎慣了,怕下邊人糊弄,也不必親力親為。如此不僅累的要死,還要礙著旁人晉身之路,哪裡會有好話?盛京六部,閒置那麼多堂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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