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站著二三十個年齡各異的少年,大的十八、九,小的十二、三。每個人臉色都帶著幾分冷峻,只有站在椅後的清秀少年例外。他眼中現出了憂色,低下頭,對椅子上的少年低聲祈求:“哥哥,別動刀,惹了官司怎麼辦?”
“小弟別囉嗦,難道就要我鄭老虎伏首做小不成?大不了一命換一命,誰又怕個吊!”那個疤臉少年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孃親……”清秀少年還要再說,卻被四周彼此起伏的聲音蓋住。
“二哥別擔心,難道咱們的拳頭是吃素的,哼,那幾個小子不來便罷,若是敢來,咱們兄弟捶不死他。”
“就是,咱們縱橫南城好幾年,好不逍遙自在,竟敢大咧咧地下帖子,不是給咱們練手是什麼!”
“鳥人,以為咱們南城老虎幫同北城那些屎似的,想吞就吞,也不看看他的狗肚子多大!”
正說著,就聽到馬蹄聲漸漸響起,看樣子是有人騎馬往破廟來了。
這裡少年嘴巴里說的雖狠,心裡都提著。老虎幫獨霸南城,雖然有三四十號人,可七天前被滅掉的北城英雄會人數並不亞於他們。英雄會的大哥魏信是城北魏家的小公子,魏家是江寧最大的鄉紳,江寧城外的田地,十畝地裡就有三畝是魏家的。魏家的蠶絲直供江寧織造,魏家長公子在織造府當官,其家族勢力豈是他們這幫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可比的。
廟外,四匹快馬轉瞬既至。馬背上跳下來幾個少年,其中三位含笑,一位略顯年長的卻是氣鼓鼓的抬眼望天。三位含笑少年中,兩個十一、二歲,一個十四、五。兩個年紀小的中,一位略顯文弱,一位卻是虎頭虎腦。那虎頭虎腦的回頭對這那氣鼓鼓的少年笑道:“願賭服輸,魏五你既然敗在我哥哥手下,就應心甘情願地做我哥哥的長隨。雖然你不在奴籍,卻是簽了身契的,有這樣給主子臉色的奴才嗎?”雖然帶著笑意,眼中卻帶了幾分狠色,說到最後已經是呵斥。
那抬眼望天的少年,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怔怔地不知說什麼。
那十四、五的少年一本正經說道:“按照大清律,既然簽了身契,就是生身父母也干涉不得的,若是忤逆主子,打死了也是不過是罰個身價銀!”
那帶著怒氣的少年滿眼悲憤,卻不得不躬身,道:“都是奴才的不是,還請主子與二爺、顧爺饒恕!”
另一名十一、二歲的略顯文弱的少年笑著揮了揮手:“起來吧,都是自己人,計較什麼!曹頌、顧納,你們別再嚇他!”心中只覺得好笑,怕是不知道詳情見了魏五的悲憤委屈,定會當他是飛揚跋扈的紈絝,而曹顒與顧納就是自己的狗腿子。
*
那帶著怒氣的少年就是曾在江寧城北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城北英雄會老大魏信,雖年紀不大,只有十七歲,但帶著幫少年將北城鬧的不得安靜。
魏家老爺子有心管教幼子,偏偏又是個懼內的,每每沒等發作兒子,就被夫人掐著耳朵求饒。魏信小時還好,只是帶著一幫小子打架鬥毆罷了。如今,年紀漸長,就開始有些不良痞子挑唆他做些欺男霸女的勾當,幸好魏家的人盯的緊,沒出什麼大事。可是,魏家上下卻不敢再放任下去,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別說是魏家的名聲,就連魏信的性命都難保。
魏家長子名叫魏仁,字奉揚,在江寧織造府任經歷,雖只是從六品的小官,但因辦事幹練深受曹寅器重。
*
曹顒自從四年前移居外院的“求己居”,就開始文武雙修的生活。文的方面,繼續在族學求學;武的方面,除了堅持每天鍛鍊強身外,他還開始跟著曹家的幾位供奉習武。騎射這塊,則由曹寅親自教導。曹寅原本不願兒子沉迷武藝,但見他將新居定為“求己居”,知道取的是“求人不如求己”之意,心中愧疚,不忍苛責他。
曹顒所做的,只是為了能夠在危急時刻保全自己罷了,鍛鍊為了強身,學習刀劍與騎射為了防身。由開始的跑步到後來的負重跑,曹顒一次次挑戰自己的身體極限。每每身體疲憊不堪時,他就望著“求己居”的牌匾,回想那年被綁架後的斷腿失音之痛。若是不能夠學會防身之術,那他以後就要依賴於保鏢護院,就要將自己的生命掌控在別人手中,那是他不願意的。想到這些,他咬牙切齒的堅持著。
書還是要讀的,曹顒卻沒有半點考狀元的想法了。清朝三年一大比,幾十萬童生考秀才,幾萬秀才考舉人,幾千舉人考進士,幾百進士考狀元。幾十萬分之一的機會啊,曹顒雖然記憶力好,卻沒有信心做出脫穎而出的八股文來。讀書,只為了增長見聞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