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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樣才感覺吃飯香而已,能夠有種享受人生中放鬆一刻的感覺,這種滋味絕對比屎後一根菸還要舒暢。
將醃菜拌進飯裡後,林延潮一面用勺子舀著飯,一口一口拔進口裡,結合林誠義所教導,將千字文釋義又重新看了一遍。要知背得千字文雖容易,但要理解裡面意思卻不容易。比如胡適就曾說過他五歲時,就唸過“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兩句話,可是當了十年大學教授以後,還是不理解以上兩句話的意思。
因此林延潮要將整本千字文都吃透,華燈初上,講堂學童都已逐個回家,家裡的飯食自是比學堂上要好。
他們自不會有林延潮這樣邊吃飯邊讀書的習慣,不過就算林誠義看到林延潮這一幕,恐怕眼下也不會說他三心二意,而是誇他用功讀書吧。誰叫林延潮現在已經是好學生呢。
夏日的夜晚徐徐降臨,窗外間蟋鳴不止。在用心讀書的林延潮耳中,這蟋蟀的鳴叫絲毫不吵雜,反而帶著一種夏日的生氣,洗滌人心。在蟋鳴聲中,油燈裡燭光輕爆,短暫的夏夜很快就過去了。
又過了幾日,明倫堂內燥熱得猶如蒸爐一般,學童們身上的學子衫都是溼透了。
林誠義用書本逐了逐飛在耳旁的蚊蟲,繼續講課,而堂上學童都是聚精會神盯著書本,只有額頭拭汗時才動一下手。
一堂午學結束,學童們都是長長舒了口氣。
林延潮和侯忠書二人耐不住酷熱,到堂外一多蔭通風的樹下歇息。
四下無人,侯忠書悄悄來林延潮道:“延潮,你知道嗎?前幾天張豪遠,張歸賀,張嵩明三人被先生叫到塾內去了,呆了好一陣。你看這幾日來,他們不知怎麼的都是打了雞血似的,一副奮發讀書的樣子。”
張豪遠,張歸賀,張嵩明都是學堂內,學業優異的學生。
“用功讀書不是很正常?”
侯忠書眉頭一挑問:“那先生也不是也招你嗎?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林延潮道:“既你沒有被先生所召,我就不該告訴你。”
侯忠書聽了不言語了,過了一陣又忍不住問道:“延潮,虧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不告訴我,哼,我也早料到了,必然是大宗師觀風社學時,先生讓你們上去應答。枉我平日學習那麼好,成績那麼優異,先生居然也不讓我去,這真是沒有道理!讓我這樣的人才埋沒在鄉里,真是國家的損失。”
“那是誰昨日千字文默寫時,被先生打了二十多下戒尺?讓你去應答大宗師,這才是我們社學的損失。”林延潮毫不客氣地批評道。
侯忠書老臉一紅道:“那不是大意嗎?如果我認真讀了,就不會這樣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兄弟兩個,你得到大宗師賞識,不也是我得到賞識了嗎?這可是魚躍龍門的機會。”
林延潮道:“哪又如何,大宗師的學問如海一般深,而我現在只有半桶水,要得大宗師賞識很難的?”
侯忠書拍腿道:“雖然渺茫,那也是好機會啊,聽說這位大宗師一向喜歡提攜後進。”
“延潮,我們洪塘鄉鄉野之地,大宗師十年也不會來一趟,這個機會實在難得。到時候我也會嘗試一下,別想我顧忌兄弟情誼,讓你三分。”侯忠書言道。
許延潮忍不住道:“忠書,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優點嗎?”
“是永不放棄的精神嗎?”
“也可說是,你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心。”
侯忠書臉上一僵道:“都是兄弟,你這麼說我。”
“先生回來了,我們快回學堂。”林延潮看見林誠義走來立即召喚道。
兩人不敢怠慢,立即回到講堂上。
林誠義一席青衫,站在講案前開口道:“縣裡來了訊息,學政老爺提前了行程,三日就到洪塘鄉先拜祭襄敏公後,再觀風社學”
襄敏公就是前兵部尚書張經的諡號。這訊息一出,眾學童都是一臉緊張,激動。
林誠義目光掃過眾人道:“你們平日最擅的書稿文卷都要攜帶身旁,還有平日教你們的應對禮儀,都還記得嗎?”
“記得!”
林誠義點點頭道:“學業有長短高低,與各自的天資悟性有關,但禮之道卻不可有了差錯。這一點你們要記得。到了明日,你們都要打起精神來,知道了嗎?”
“是,先生。”
說到這裡,林誠義長長嘆了口氣,笑著道:“明日大宗師要巡歷三個社學,我聽聞其他兩個社學,都張燈掛彩,大放炮仗。但為師不屑這一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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