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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瓷白的臉腫起一條條紫痕,露在外面的肌膚燒得通紅,不斷地打著哆嗦卻連縮成團都不夠。雖然王嬤嬤給他換了乾淨的衣裳,頭髮卻依然溼漉漉的,髮梢結著未乾的冰碴。
裴菀書心上湧起一種憤怒,無法遏制的怒火。
郎中來的不慢,但是一見燒成那樣連號脈都不肯,“夫人,還是--”
“說什麼廢話?”裴菀書冷下臉,“滾!”
水菊從小到大未曾見小姐發這樣的火,忙讓人送郎中離開,又偷偷讓解憂去請柳公子。解憂面有難色,“水菊姐姐,能行嗎?爺那裡不好交代吧!”
水菊急的幾乎要哭出來,“要是謝小天死了,小姐她,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解憂看她一雙漂亮的笑眼泫然欲泣,心裡不忍,忙應道,“我這就去問問公子,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但願在迎福酒樓才好!”
水菊一聽喜得忙握著他的手道謝,擦了把眼睛,道“你等等我去偷小姐的腰牌給你,這樣他們不會查問你的。”說著忙去內室悄悄地從酸枝木多寶格上將腰牌拿走,給瞭解憂讓他騎馬去。
裴菀書讓人熬了參湯,讓杜康捏著他的嘴,親自用小湯勺一點點往裡喂,雖然大半都流出來卻也有幾滴衝下去。
“娘,娘……”謝小天低低地呻吟了兩聲,身體哆嗦不已,手顫抖著抱住坐在一邊喂他的裴菀書然後無意識地緊緊扣住,如同抱住了救命的浮木。
他身體滾燙,雖然隔著兩層綿衣,裴菀書還是感覺得很清楚。
木蘭忙來掰他的手,結果卻根本紋絲不動,裴菀書示意她不要去管。對杜康道,“繼續喂參湯。”然後將湯勺遞給杜康,又將謝小天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心,像小時候哄小白兔一般,“小天乖,嚥下去病就好了!”
杜康連餵了幾口,卻大多都吐了出來,褐色的汁液順著沁紅的肌膚流進裴菀書的衣袖裡。
“謝小天,不要死!”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著,一遍遍地喚他的名字。她救他來,開始只是很隨意地並沒有多想,甚至沒有在乎他敏感的內心而將他丟給大娘,後來為了避嫌又將他扔給路管家。
“再去請大夫!”一碗參湯喂完謝小天氣若游絲,裴菀書用力地抱著他,聲聲地喚他的名字。最後讓人給他喂驅寒湯藥,一勺中只有幾滴是流進嘴裡,沒有一點要清醒的跡象。
又請了大夫來,還是搖頭說不成,不敢看。裴菀書便直接將他轟出去,以後不許王府的人再請他們看病。
“謝小天,你會死嗎?”臉色平靜,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無法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生命如此無力地消失。
他是為了救韋姜,被李紫竹的怒火波及,但韋姜似乎根本不將他當人看,可以為了不讓她自己的丫頭捱打而被李紫竹推下水,卻不肯說一句話將謝小天搶下來。
她到底安的什麼心?這一場拉鋸是李紫竹被太子妃授意主動出擊還是韋姜趁機借力打力,似守實攻?自己這樣照顧謝小天,她們誰都可以說閒話。
但是難道怕人說便真的不管?任他去死嗎?
她心潮起伏,眼神清冷,映著橘黃的燭火,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水菊擔憂地看著她,小時候因為死了只小兔子都要難過很久,嘴開始的時候還會大哭一場,後來被笑話多了便不再哭。轉而喜歡躲在角落裡看書,看似眼睛呆呆地一個字沒讀進去,回頭卻將書背的滾瓜爛熟。
小姐並沒有見過死人,水菊突然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忍不住跑去院子裡躲在角落開始祈禱,“請土地爺爺保佑謝小天活過來,讓他不要死,不要讓小姐傷心……”
裴菀書靜靜地坐著,如雕像一般似乎要融化進燈影裡。
“夫人,爺打發了夜海來問誰生病了!”木蘭小聲在她一邊說道。
“不要理睬他們,什麼都不許說!”裴菀書哼了一聲,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
“夫人,夜光說爺很急的樣子。”木蘭小心翼翼地回了句。
裴菀書冷笑了一聲,“他有什麼好急的,我們院子就算死了人和他有干係嗎?”
木蘭見她冷下臉來的時候份外嚴肅,也不敢違背忙快步跑去院門口,對夜海說了。
夜海輪廓分明的臉在廊下的燈影裡沒有什麼表情,聽完木蘭的話以後身形不動,透出一股執拗,繼續道,“爺讓我悄悄地問,是不是夫人病了!”木蘭想起裴菀書冷寒的臉,便道,“夫人不讓說,你回去吧!”
夜海臉色驟然沉下來,哼道,“爺的話你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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