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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書心中緊張無比,手卻鎮定地沒有抖一下,碧色的茶水注入白瓷內,沒有濺出一滴。
皇帝屈指扣著桌面,抬眼看向裴菀書,笑了笑,“你也有心,這是桂王的提議。商人重利,如今豫州水災,江南水患,這批商人趁機投機倒把,坐地起價,大肆屯糧,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朕也頗為煩惱。”
裴懷瑾點頭對裴菀書道,“你一個女孩子不要管這些事情,現在韋側妃和李側妃嫁入王府,你要大度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裴菀書笑得燦爛卻無奈,“讓父親擔心真是孩兒的罪過,請皇上和父親放心,菀書保證絕對不會故意鬧事造成不睦的情況。如果別人有什麼意見我也盡力去調節就是。”
皇帝頷首,凝注她笑道,“委屈丫頭了,我早說過不要讓紫竹那丫頭去湊熱鬧,無奈她非要如此,且皇后撐腰,朕,也無奈呀!不過朕親自勸勸那丫頭,讓她不要任性為難你。”
裴菀書忙行至跟前叩首謝恩,皇帝看著她纖細的身影,髮髻上那隻金釵有點眼熟,微微伸出手去,即將碰上她的鬢髮猛然驚醒,忙在她手臂上扶了扶,“起來吧!”
裴菀書謝恩起身在裴懷瑾下首落座。
聽著皇帝和父親隨意地說著風雅的趣話,裴菀書溫婉柔和,不主動插話,被問及便淡笑著回了,回話也頗有自己的見地,讓皇帝不斷點頭稱讚。
而實際她心中焦慮無比,皇帝似乎只談風月,根本沒有讓她見縫插針的機會。
“菀書回孃家,老四怎的不相陪呢?”皇帝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裴菀書不禁笑出聲來,然後抿住唇正色道,“王爺既要做事情,又要陪著兩位新娶側妃,臣妾可不敢做這樣的想法。這兩日去挑精細的點首飾都難買,本想讓他幫忙,可是看他繁忙不堪的,便也作罷。”
“你若喜歡,回頭讓宮裡送過去!”皇帝淡淡地說著,視線在裴菀書臉上掃過卻落在她身後的綠梅樹上,淡梅清雅,如柔婉的美人。
“皇上,您有沒有想過,”裴菀書咬了咬唇,思忖了一下措辭,裴懷瑾咳嗽了一聲,示意女兒不要說下去。
想起小時候與柳清君相識,想起曾經遇到的那些為了經商拋家舍業甚至是生命的人,想起……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無法控制的力量和情緒讓她打破了自己那種淡定和超然,無視父親的警告,看向皇帝的深眸緩緩道,“皇上可曾想過放寬對商人的限制,其實是對商人更好的管束。”
若想得必先讓對方覺得他能得,才好。
皇帝似是頗感興趣地看著她,挑了挑濃眉,“噢,菀書見解與他人不同,說來聽聽!”
裴懷瑾想起身,皇帝抬手握住他的肩頭,和聲道,“懷瑾,怕什麼,朕不會與小女孩子計較的!”然後示意裴菀書說下去。
“皇上,菀書斗膽!”裴菀書起身福了福,不敢坐著,束手而立緩緩道,“天下人分三六九等,各人頭腦不同,興趣不同。有人種地畝產比別人高許多,但是卻大字不識。有人種地荒草連連,可是他卻擅長手藝,生就一雙巧手。有人可能皆不擅長,但是卻喜好經商,一本萬利,生生不息。”
頓了頓,見皇帝微閉著唇,眼睛淡然地看著她,眨了眨長睫,裴菀書暗暗地吞了口唾沫繼續道,“士為廟堂根基,帝王親信;農為民生之根,哺育萬眾;工為能工巧匠,美化生活;而商卻是國富民強之根基,無商不富,無錢不強!商人所交利稅是農工總和還要多的多。皇上,請恕臣妾斗膽,予商一分利,便能為國庫賺的十分銀。”裴菀書說著跪在地上,不敢去看皇帝深不可測的雙眸。
那雙眼睛不是沈醉沈睿所能比,皇帝喜怒不形於色,雙眼中蘊含的情緒雖然不顯,但是還是感覺到了冷寒之意,甚至可以說……
殺意!
不禁顫了顫。
誰個不怕死?裴菀書從小就怕死,被刀子割到手血流不止,她就覺得自己要死了。可是柳清君告訴她,不過是一道小小的傷口,人沒那麼容易會死。
這一刻漫長而孤寂,她的朋友親人都被隔絕在外,她被皇帝陰寒的眸光籠在其中,寒意凜凜,讓她的胃劇烈地抽搐起來,前所未有的痛。
她甚至聽不到父親的呼吸聲,這一刻她很怕,怕皇上突然發怒,不但自己活不成還要連累全家人。
但是隨即她又篤定皇帝不會殺她,就算發怒也不會殺她,她篤定,因為她還沒有達到他或者他們的要求。
什麼都沒做,他們點她做王妃,不可能僅僅是戲言或者僅僅是因為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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