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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暢原本是想埋怨高力士兩句的;以他送給高力士的錢財;這老閹狗原不當將麻煩推到他頭上來;弄得他不得不編故事自保。
高力士的反擊更巧妙;避其鋒芒;當一件軼事來談;讓葉暢滿腹的怨氣無處可發。而且他不能過多與高力士說;否則前方的李林甫就會多心;葉暢只能搖了搖頭;無語地嘆氣。
這些下慣了棋佈慣了局的傢伙;一個個老奸巨猾;他雖然算是一個小奸;但與他們相比;火候上還有差距啊。
跟著李林甫出了興慶宮;高力士才回;葉暢便覺察到不對;忙過去一把將李林甫扶住。
方才還面色正常的李林甫;此際臉色已完全沒有了血色;看起來與半死之人沒有什麼區別。若不是葉暢伸手扶得早;他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扶……扶我走”
李林甫小聲地說道;在葉暢的摻扶之下;才步履唯艱地登上了他的馬車。
在張休等的幫助下;葉暢改變了如今馬車的結構;增加了懸掛與轉向軸;李林甫的這輛;就是葉暢所贈。他一用上之後;便愛上此車;舒適便利;比起奚人造的車更好。
不過今日;李林甫連一個人登車都困難。
葉暢扶著他上車;這一幕卻落入一人眼中;此人縮在陰影之內;有意避著這邊。
李林甫虛弱的一幕;被他看到眼中;他眼中閃動著疑惑的光芒。
然後便看到葉暢臉色有些發青;從馬車中伸出頭來吩咐:“回李相公府
是葉暢吩咐;而不是李林甫
那人緊緊抿住嘴;待馬車遠去之後;才回過頭來;然後再一望;卻嚇了一大跳。
“駙馬在此;楊某失禮了。”
在他身後;楊釗帶著古怪的神情;向他半躬一揖。
偷窺者;正是楊洄。
他與楊慎矜、楊齊宣密謀要乘著李林甫昏闕之機;將李林甫的大權奪來;但是這個缺乏根基的政治聯盟在第一時間就瓦解了;先是楊齊宣反戈一擊;然後楊慎矜未戰先潰;楊洄雖然在興慶宮外窺視;卻也只能窺視。
他現在能肯定;李林甫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只是方才楊慎矜心虛;未戰先潰;否則這次就是清除李林甫與葉暢的最佳時機
但此時後悔已經晚了;先入為主;李隆基已經判斷李林甫只是有微恙;再去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此次機會已經錯失;唯有等下一次。
讓楊洄恐懼的是;此次之後;他徹底曝露在葉暢面前;而且因為算計相位的緣故;與李林甫也會反目;他的駙馬身份;究竟能不能護住他;到李林甫再犯錯的時候。
故此;楊釗的行禮;他完全沒有在意;而是魂不守舍地哦了一聲;然後自顧自離開了。
楊釗原本是入宮來哄李隆基開心的;方才這一幕看到他眼中;他不禁笑了起來。
整個大唐中樞;如今的局面很有些微妙;象是一盤棋局;葉暢回到長安;就是牽動所有棋子的那一步。讓楊釗很高興的是;下棋的人非常多;局面混亂;這種情形下;他也可以當一回下棋者;享受一次渾水摸魚的樂趣。
到宮中應付完李隆基之後;天色已經晚了;但是楊釗沒有回府的念頭;他在興慶宮前猶豫了會兒。他有三個去向;一個是去拜訪駙馬楊洄;另一個是去拜謁李林甫;還有一個;則是去見葉暢。
選擇哪一個;讓他很是動了番心思。
“郎君;方才郎君在宮中時;家裡送來訊息;遼東的葉郎君請郎君去一晤。”他還沒有做出最後決定;他的隨從低聲說道。
“知道了。”楊釗聽得心中一動。
葉暢是引發長安城風暴的那枚棋;但是現在看來;他同時也是在棋局外下棋者;他請自己去;絕對是有重要的事情;或許就是自己介入這盤棋局的契機
葉暢的住址仍然是在原孫思邈的宅邸、現在的藥王觀邊;楊釗對這附近甚為熟悉;因為這邊上就是西市;是他經常往來的地方。大概是託了葉暢的福;這附近舊城改造得更徹底;道路、排水溝等等;都井然有序。
楊釗並不喜歡這麼有秩序;他更喜歡稍帶點紛亂繁雜的感覺。
以他的身份;要進入這坊自然不難;到了葉暢府前;發覺門是開著的;有人在門前等著;見他們打著火把到來;那人笑著上前迎道:“是楊御史……我家郎君有吩咐;楊御史來了;不必通稟;直接進來就是。”
楊釗點了點頭;進去之後;才到堂前;便聽得葉暢一笑:“楊兄可來了;我當真是望穿秋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