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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唐有兩位宰相,一位是葉暢,另一位就是韋見素。葉暢長時間呆在自己的封地,實際上在中樞的宰相是韋見素。不過此人有附會楊國忠的往事,雖然李隆基在安祿山之亂平定後並未清算此事,可也讓韋見素在群臣中有些抬不起頭,故此怎麼也強勢不起來。
在某種程度上說,他只是葉暢的應聲蟲,葉暢不出聲的時候,他可以刷存在感,但若是葉暢發表了意見,他就只有唯唯喏喏了。
韋見素旁邊,站著的是獨孤明,這位才能一般的駙馬,很早就成了葉暢的死黨,也因為葉暢的緣故,他在新興的工場業裡獲利甚巨,據說他的家財,已經突破了五百萬貫,每年的收益,就在五十萬貫以上。
朝廷當中,象獨孤明這樣的人不少,而且越來越多,放眼望去,這些朱紫權貴裡,至少有五分之一家產超過一百萬貫,年入十萬貫以上。這可不是那些粗製濫造的惡錢,而是十足的銅錢。他們主要從四樣行當裡獲取收益,其一是大莊園,從中原到江南,他們的大莊園遍佈各地;其二是開礦山,自從大唐開放礦禁之後,煤、鐵等礦山便如雨後春筍一般;其三是工場,繅絲、紡織、水泥、鐵器、造船、制車……過去說三百六十行,如今僅僅是工場就不只三百六十種;其三則是海貿,大唐的商船,向東抵達新羅、日本,向北穿行渤海,向南向西更是遠抵天竺、大食,原本活躍於大唐東南一帶的波斯海商,現在已經競爭不過大唐的海商了。
元載曾聽李俅發過牢騷,批評這些跟著葉暢的官員,是損公肥私。朝廷國庫處處空虛,甚至要按葉暢和劉晏的理論,搞什麼貸借赤字,來修橋鋪路興建書院醫院,來培養巧匠、醫生,而這些官員們卻個個賺得盆滿缽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財富,皆是王土中得來,理當歸屬天子,即使不入內庫,也應進戶部,他們卻將這些財富收歸己有,窮奢極欲,實在非人臣之道。我登基之後,必要去濁揚清……”
李俅的話彷彿就在耳邊,元載暗暗撇了一下嘴。
他因為王忠嗣的緣故,甚得李俅信任,但同樣因為這個原因,與葉暢徹底分道揚鑣。故此,葉暢帶起來的這股興辦礦山工場的浪潮中,他並沒有撈到什麼好處,這讓生性喜好奢侈的他,對於那些人懷有嫉妒。
“不知天子聖躬安否?”
在短暫的儀式之後,朝會算是正式開始,李俅還不能坐在最上的御座上,只是站在御座前,當韋見素急切地問起這個問題時,他看了韋見素一眼,然後淡淡地道:“還是老樣子……可召太醫來問。”
韋見素心中有些亂,這些時日,他無法入宮中探視,事實上除了李俅與太醫之外,就只有服侍李隆基太監宮女還可以進出,據說是按照葉暢提出的醫理,要防止外頭的病氣傳到李隆基身上。事實上,這就把李隆基與外臣隔絕開來。
多年的政壇沉浮,讓韋見素意識到,這其中恐怕有些問題,但是他是個跛足宰相,雖然嗅到了不對的味道,卻不敢聲張。
畢竟李隆基的老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從目前局勢來看,李俅繼承大寶已成定局。
“天子聖體不安,衛王乃朝中重臣,不可不坐鎮於內,殿下何不召葉衛王回京?”王縉站出來問道。
他如今倒是完全站在葉暢這邊,元載對他同樣是羨慕嫉妒恨,同樣是以前與葉暢有過仇怨,但王縉現在的家當,也在百萬貫之上了。
“衛王長鎮遼東,京中之事,他亦知曉,孤給他的信中說了,來與不來,由他自決。”李俅不動聲色地道:“這三年來,衛王在遼東時間多,想來是有要事了。”
王縉略有些狐疑,看了看獨孤明,獨孤明微微搖頭,王縉便不出聲了。
葉暢對新羅、渤海向來不假顏色,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朝廷中有共識,就是葉暢正在準備對新羅、渤海動手。而朝廷內部對此是有分歧的,有人認為蠻荒小邦,徵之徒勞民力,勞師而無功,更何況此二國在天寶十五載之後,對大唐就一直恭敬有加,葉暢是在公報私怨;另一部分人則以為,此二國貌似恭順,實則不遜,與安祿山早有勾結,且其君無道,理當征伐,以示懲戒。
元載為李俅謀主,這種分歧自然不會逃出他的眼中,他甚至還知道,那支援征伐一方大義凜然的理由之下,其實還暗藏著別的東西:通商。
如今大唐的工場遍地開花,數量多了自然就良莠不齊,有些粗製濫造的產品,在國內實在是沒有市場,故此他們想將之銷往海外,離大唐近、海運又極便利的新羅、渤海二國,自然就是他們瞄準的物件。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