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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安祿山的心思也和別人一樣,都在那個探頭探腦計程車兵身上。
這所謂的禪讓大典就這樣草草收場,不等百官散去,安祿山就將那兵召到面前來。
其餘人散了,王縉卻跟在劉駱谷身邊,正與他談笑風生,不過劉駱谷眼睛時不時往安祿山那邊瞄去,分明也是在擔憂那士兵帶來的訊息。
“什麼,潼關就這樣失了?”
安祿山失聲突然大叫,因為憤怒,他的五官都扭曲變形了。
“大王,這是真的,真的,咱們回范陽的路,已經斷絕了!”那士兵慘然哭道。
“蔡希德呢,他人呢,為何不來見我?”
“蔡將軍被雷火擊中,城牆塌陷,死活不知,我還是繞道才逃回來的……如今唐軍源源不斷正湧入關內,大王,快去,快去……”
那報信計程車兵話沒說完,突然被安祿山抬起一腳踢中下巴,整個人倒飛出去。
今天原本是安祿山大喜的日子,可他的喜氣,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完全破壞掉了。他原本就喜怒無常,此刻暴怒之下,更是失控,直接下令,將那士兵拖出去斬了。
聽得這命令,嚴莊就是再怕事,也不能不出聲:“大王……陛下,聖上,且暫緩雷霆之怒,史思明如今正趕往潼關,想來他必定能很快收復潼關……”
聽得這裡,安祿山才稍收怒意,冷靜下來後,他明白嚴莊的意思,若是來報信計程車兵不受賞而被砍了,那麼今後有什麼訊息,誰還敢送來?
“將他帶下去,好生招待,另外,都把嘴給我關緊些,莫要走漏了訊息!”安祿山看了看左右,都是自己親信,這讓他稍稍安心:“若走漏了訊息,當心腦袋!”
他手下將士,多是范陽到平盧一帶之人,其中最忠於他的,又是各族胡人。若是給這些傢伙知道他們回家之路已經斷絕,只怕立刻就會哄散了。
一想到這可怕的後果,安祿山就咬牙切齒:他只以為葉暢會在長安城下與他決戰,卻不曾想葉暢會用斷他歸路這一招。想想他又覺得身心俱疲:若不是與李亨勾心鬥角,花費了他不少精力,他又如何會出現這麼大的疏忽?
他這個時候,完全就是找替罪羊,他與李亨便是不內訌,也只會將注意力集中在葉暢身上,畢竟那裡不僅有葉暢本人,還有老皇帝李隆基,這二者只要控制了任意一人,基本上就定下了大局。
他這邊吩咐保密,那邊遠處,王縉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待回到自己宅中,他才臉露喜意,立刻來找王維。
“兄長,大喜,大喜!”
王維這幾天一直都是悶悶不樂,雖然他也不恥李亨為人,可是畢竟李亨是大唐太子,政變之後成了長安的天子,安祿山這樣篡位,他身為大唐之臣,往常也以忠義氣節自詡,卻不敢站出來喝一聲,這不免有些讓他慚愧不安。
此刻聽得王縉一臉喜意過來,他精神一振,起身道:“葉暢又打勝仗了?”
“正是,哦,不是葉暢那邊,是潼關,官兵不知怎麼的,收復了潼關!”
“潼關?”王維吸了口氣,滿頭都是迷霧:“這怎麼可能,葉暢主力都在長安之西,如今還在金城一帶,怎麼……怎麼跑到潼關去了?”
“必定是葉暢佈下的奇兵!”王縉道:“潼關既然光復,再加上前些時日,我隱約聽說,蒲津關已入官兵之手,兄長,你知道這是什麼模樣麼,這是關門打狗,安逆的後路已斷了!”
王維不太通軍事,但經過王縉解釋,他也想明白,不禁動容道:“據我所知,顏杲卿在常山,他與顏真卿乃是兄弟!”
常山離安祿山的老巢極近,顏杲卿在那裡,此時安祿山的歸路又被斷,顏杲卿只要稍稍使力,便可以同遼東聯絡上。雙方合擊,安祿山的范陽老巢都要被唐軍收復!
陰鬱已久的大唐局勢,彷彿在一瞬間出現了曙光,王維也喜形於色,這些時日的苦悶隨之一減。
“不僅如此,我等候多時,一直就盼著這個機會。”王縉咧著嘴,笑了笑:“安賊令人閉口,不許潼關已失的訊息洩露,我卻要反其道而行之,大肆宣揚,總教他不好受!”
“賢弟,雖是如此,千萬要當心!”喜歸喜,但聽得王縉要做如此冒險的事情,王維嚇了一跳,他思忖了會兒,咬了咬牙:“此事不可賢弟一人來做,若有什麼差池,我們兄弟都是保不住的,我們一起來做,只是定要做得小心謹慎才行!”
“兄長說的是,我這不就來與兄長商議麼,怎麼樣能將事情做成了,又可以不讓安賊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