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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盯著他,又慢慢道:“我為大唐天子鎮守邊關,死於我手中的蕃人不計其數,你是什麼狗東西,安敢辱我?”
“某……某……”那內監已經完全沒有了此前的威風,他自幼在宮中成長,只道出來必定威風凜凜,此時才知道,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是。
不等他說出什麼名堂來,安祿山便一夾馬腹,戰馬徑直踏了過來,直接將那內監踏翻在地。那內監慘叫出聲,安祿山已經驅馬從他身上踩過!
緊接著,安祿山身後的諸騎,也是一一從那內監身上踩過,那內監初時還慘叫,想要逃走,可是腿骨被踏斷,怎麼也使不上氣力,被兩匹馬直接踏過之後,頓時只有叫喚的份。再過片刻,便連叫的聲音都沒有了。
當著蟲孃的面,他就這樣被踏死了。
無論那個內監如何囂張,但他罪不至死,更不應當由安祿山來踏死——安祿山的囂張跋扈,由此可見!
但旁人看到的只是安祿山的囂張跋扈,葉暢看到更多的卻是安祿山的陰險狡猾。
若沒有方才那番話,此事被告到李隆基那兒,李隆基必然大怒發作於他,但有了那番話,李隆基不但不會生氣,只怕還會高興。
到李隆基這年紀,最怕的第一是死去,第二是失權。他懷疑猜忌一切有可能威脅到他權力的人,甚至包括他的太子,這也是三庶人案的根本原因!
葉暢記得原本的歷史中,安祿山進京,見了太子李亨亦不行禮,旁人相勸,他故作魯莽地說“臣愚知陛下不知太子”,於是甚得李隆基的歡喜。
連太子都如此,何況一個貴主?
看著地上的屍體,再看看安祿山一行的背影,葉暢覺得那些馬蹄彷彿是從自己身上踏了過去。
他方才只要有絲毫應對不當,死的當真就會是他!
吸了口氣,葉暢轉過臉,看著蟲娘,蟲娘小臉板著,眼中怒芒閃動,同時還有一絲恐懼。葉暢心中暗暗難過,她小小年紀,就成了安祿山向李隆基表達忠心的墊腳石。
安祿山極是精明,殺一個多嘴多舌的內監,根本不是什麼大事,李隆基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情發落他。至於得罪了二十九娘,單從這位貴主沒有封號便可以判斷出,她絕不受寵。就算受寵也無妨,自從太平公主之後,李隆基對於公主參與政務便極為忌諱,連會真長公主行事都是低調,何況一小姑娘?
“此怨……必報之!”蟲娘咬牙切齒地道。
“唔……”
“休要勸我。”聽得葉暢開口,蟲娘翻著他道:“你的婦人之仁莫要開口!”
“哈,不是勸你,我只是想說我來幫你。”葉暢忍不住牽起她的手:“而且這種事情,就該交給我,你嘛,現在只要快快樂樂地活著就好了。”
“快快樂樂地活?”蟲娘聽得這句簡單無比的話語,神情不禁複雜起來。
與葉暢結識以來,葉暢身上吸引她的,不就是那種讓人簡單輕鬆的快樂麼。
“我信你。”蟲娘道。
“現在安祿山正得你父皇信任,你回去之後便是找你父皇告狀,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就當沒有這回事,有什麼煩惱操心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葉暢又勸慰了一句,便領著他繼續上山。因為這等事情發生,蟲孃的遊興大減,不再堅持要步行。在兩個慣於山路的農夫肩輿所抬下,她們沒用多久便到了山腰的藥王觀。
葉暢前些時日還來過一趟藥王觀,昨天得知蟲娘來意之後,他也遣人來此報信,因此觀中早有準備,觀主駱守一一大早便在觀外迎候,待見到蟲娘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時,心中驚訝萬分,臉上卻沒有絲毫怠慢之色。
這讓蟲娘甚為滿意,她是第一次出來主持事情,也怕別人小瞧了。
因為不是正祀,所以禮儀從簡,完成儀式之後,蟲娘替李隆基賜下道袍等物件,而駱守一也會來事,獻上了道觀中所產的苦茶——他還是想法子從葉暢這學去了炒茶的技藝,只稱這“藥王茶”效果奇佳,長飲健體明目輕身長壽。
這些瑣事處置完畢,蟲娘完全沒有遊覽的興致,徑直便要下山返回臥龍谷。見她始終興致不高,葉暢便開口分她的心思:“貴主,不知今年球賽收益,可曾給貴主結算完畢?”
蟲娘眼睛頓時亮了一下:“聯賽十一月終了,收益亦在月初我來之前結算了。半年收益是三萬三千一百一十九貫,我有半成,便是一千六百五十貫……此次來藥王觀所賜道袍,便是我用此錢添賜,我還按著你所說,將